第4部分(第1/4 頁)
“那……”BIELING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有種感覺,一到了這裡,周好像全身放鬆了一樣,不再那麼硬梆梆的了,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喜歡看這樣的周。
以為他是擔心吃的,周至嚴揮揮手,
“別擔心,這裡賣的大都是北京菜。太好了,終於有面條饅頭吃了,天天吃那些南方菜真受不了了。”
點了菜,周至嚴突然想起來,
“對了,一直想問你呢。那個……你怎麼知道那天我想吃麻醬麵了?”
“哦,我聽你在夢裡說的。”BIELING實話實說,
周至嚴一下噎住了,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毛病了,再想想,不對啊,
“你懂中國話?”
“也不是,”BIELING連連擺手,“我不會講,也不認識中國字,就是能聽懂一些,主要是廣東話。”
“噢?”周至嚴挑高眉頭。
BIELING只好斷斷續續的解釋,
1941年,19歲的BIELING滿腔熱血的辦理了休學手續,整整坐了半個月的輪船來到了還是英租界的香港,想在這裡先休整一下再想辦法去英國。結果還沒等到他度過在異國他鄉的第一個聖誕節,日本人轟炸了珍珠港,太平洋戰爭全面爆發了。香港大亂,Bieling別無所長,最後憑藉神學院休學生的身份在紅十字會找到了份工作。之後就是跟著紅十字會到處顛簸,直到到了昆明的機場。
“那你不在紅十字工作了?那裡可是救死扶傷啊。”周至嚴才知道他竟然是未來的神父,不禁打趣。
“呵呵。”BIELING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腦袋一熱就放棄了司機的工作上了天,看著眼前難得表情生動的人,自然更說不出什麼來。
周至嚴沒有再追問什麼——因為點的東西端上來了。所謂食不言寢不語,默默地吃完了飯——BIELING對炸醬麵大加讚賞,周至嚴開心的答應他有機會一定帶他去吃正宗的麻醬麵——有花椒油的。
連通市區的班車已經沒有了——倆人都吃得太飽,從客棧慢慢走回班車停靠點的。
沒辦法,只好出高價到處找車把他們拉回去。到了營地已經過了熄燈時間,倆人站在以英文字母標序排區的營地前傻了眼,誰都不記得自己應該住在哪個字母區了——達姆達姆機場營區是多家航空公司和多國航空機構所在地或重要中轉站,營區非常的大。
“算了。”看看實在沒有什麼人可問——過時未歸找到自家公司的人也是處分,周至嚴乾脆決定就在營地邊上睡了——反正這裡常年酷熱,即使現在是冬天,也得有30來度。
把路上BIELING拉著周至嚴買的衣服都包好做枕頭,倆人並排躺在路面上看著天上的星空——那麼安靜寧謐,如果航線上也一直這樣就好了,如果天空中沒有日本人的‘零式’就更棒了——此時此刻,倆人心中共同騰起一樣的想法。
“周,你說,這場戰爭中國人能贏嗎?”BIELING轉過身子,看著周至嚴問。
“能!”周至嚴回答的斬釘截鐵,也轉過頭來看著BIELING,目光灼灼,
“法國人號稱不可戰勝,結果他們六週就戰敗投降了。中國沒馬其頓防線,可是也已經堅持了六年。所以,這場戰爭,中國人一定能贏!”
第六章
BIELING霎時覺得心臟彷彿要跳出喉嚨,‘璀璨的星空都比不上他雙眼散發的光芒!’——他在心中喃喃。
周至嚴也是在說完之後才發覺倆人的姿勢有些曖昧了,幾乎是鼻尖對鼻尖。其實從北平一路顛簸過來,路上也不是沒睡過大車店,與陌生人抵足而眠也是常事,但BIELING眼中的那種神采……
有些尷尬的咳了一下,周至嚴找話題,
“……反正也睡不著,咱們一塊兒看看今天買的那本書吧。”
……
挪到離燈柱近些的地方,BIELING翻著書頁,逐字逐句的翻譯給周至嚴聽,周至嚴拿出新買的小本子、鉛筆一點點地記錄。BIELING的德語也不是特別的好,這又是一本專業書籍,遇到看不懂的,就在本子上記錄上頁號——周至嚴堅決反對在書上亂寫亂畫。對於航空儀表,倆人都是半吊子,實用主義的體現就是本子上除了前面幾頁是斷續的基礎知識以外,後面大部分都畫滿了圖——只要看到和自己飛機上差不多的器械就從書上照著畫下來,再用箭頭標明到某種指向是什麼狀況。倆人都笑稱這簡直是簡易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