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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先生您教我的,好的泡茶者總是耐得住寂寞,才能等到茶葉慢慢沉澱,香味才能散的均勻。”
“道理人人都懂,只是有的人做得到,有的人做不到。”顧景灝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幾年前,也有一個女孩,他跟你是同一家孤兒院出來的。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小小的,個子只到我的腰。我喜歡她,教她英國的童謠,告訴她一些做事的方法,就像我告訴你的那樣。前期,她的確做的不錯,可惜到了後面,就慢慢的變得急躁,變得暴躁,變得迷失了自我。懷安,做人做事就和泡茶一樣,不能受到外界任何人、任何事物的干擾,否則茶就會變味,你要做的事,也會因為一個細節的改變而宣佈失敗。”
“顧先生你放心,我所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顧景灝把茶杯放到唇邊,掩蓋住了嘴角森冷的笑意:“我相信你做得到。”
“雖然您這麼說,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不知道能不能問。”
“當然。”
杜懷安清了清嗓子,問道:“顧先生您運籌帷幄,每一個細節都算無遺漏,而且好像沒什麼事情能影響到你的計劃。我很好奇的是,在你的算計中,有沒有曾經出現過一個人,或者曾經發生過某一件事,是完全出乎你的意料,失去了你的掌控,讓你措手不及,甚至後悔終身的?”
“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中國城的女主人!”
“只有中國城的女主人,才不會被懷疑是內鬼,不是嗎?”
一個十八歲,一個二十八歲。
這條路他走了十年,可是最後換來的結果居然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他從沒想過這兩句話連在一起居然是那麼的……
“不,沒有。”顧景灝淡定的回答道:“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也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意外。每個決定對我來說都是賭博,我的每一步計劃都只是讓這場賭博的贏面最大化,可並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如果賭輸了,我會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真好。”杜懷安忍不住感嘆道:“希望我也可以像您一樣堅決。”
“你會有這樣的疑問,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不該出現的人或事了嗎?”
“是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但是我想這並不影響我的決定,而且我也沒有退路可尋,所以只能向前。”
“你會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三心二意容易動搖的人,是很難成功的。”
“顧先生,為什麼選中我呢?”杜懷安又問道:“孤兒院裡面那麼多人,為什麼選中我呢?”
“我說過,我跟那家孤兒院有淵源。”顧景灝說道。“會去那家孤兒院只是故地重遊,遇到你則完全是意外。你當時給我的感覺是……如果不給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你就快要死了一樣。如果不能用愛來讓你活著,那就只能是恨了。我得給你一個讓你去恨的原因,你才活得下來。”
杜懷安倒是沒想到顧景灝會這麼坦白,一時間也有些愣了神了。
他和遙遠是從小認識,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杜懷安發現自己對手工藝品的製作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私底下總是用一些邊角料來做著玩,逐漸的,他開始被人稱讚,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
可是他太小了,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名望、地位,該怎麼用自己的手藝來養活自己。
而遙遠與他完全不同,遙遠太聰明瞭,他太知道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他八面玲瓏,左右逢源。
所以,遙遠就藉著他的名義,在外面聲名遠播,然後負擔著他們兩個的衣食住行,承擔著他讀心理學鉅額的學費。
遙遠對他是一種利用,可是沒有遙遠,他活不到這麼大。
所以當四年前遙遠失蹤的時候,杜懷安曾經一度迷失過,但是他心裡總有一絲希望,就是遙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遙遠失蹤的時候帶走了杜懷安製作的紫龍玉觀音,所以杜懷安又做了一個,因為更加熟練,所以比之前遙遠帶走的那個更加精緻;可因為自己的心理變化,兩尊觀音像的表情也有細微的不同。
他把第二尊觀音像投放到市面上,希望遙遠會看到,希望他回來。
直到一年前,他在和夏青柚開心理診所後沒多久,來了一個客人。
這個人叫阿KEN,是林濤的助手。
當阿KEN說起他們殺了人,搶走了他的觀音像,並且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的時候,杜懷安覺得整個世界都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