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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赫雖然爽快,卻不傻,他純粹是因為做大事做慣了,家大業大,性格又傲氣,懶得跟我斤斤計較,徑直告訴我:“趕走齊楚不可能,其餘的要求你可以提。”
“除了趕走齊楚之外,都可以提?”我一臉溫良笑容看他。
“你先說來聽聽,別賣關子。”他不上當。
我招手,阿封趕緊把那本《匹夫》原著遞上來,我從裡面抽出一份夾著的劇本,改動部分不比那天晚上陸赫讓我看的稿子少。
“這兩天我閒著無聊,看了下原著,就寫了個劇本,有點業餘,希望陸導能抽時間看看。”我態度十分和善:“裡面沒有給塗遙加太多戲份,就是改了些情節。”
“你想換劇本?”陸赫一臉面無表情看著我。我發誓,他臉上絕對寫著六個字:你好大的狗膽!
“沒沒,”我深知這暴君退讓程度有限:“我只是提供個方向,陸導手下人才濟濟,哪輪得到我來寫?”
陸赫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接過了那劇本。
他大概連象徵性帶回去看看都懶得,直接在醫院長椅上看起來,他看書速度快,幾分鐘就翻完劇本,我注意看他動作,發現他在幾場重頭戲的地方都停下來認真看了看。
翻完之後,他問我:“你在哪請的槍手?”
“這該算是讚揚吧?”我笑著看他。
“我沒有挖牆腳的意思,”他皺著眉頭,又翻開最後一頁:“這個結局不太好,我想問他有別的版本沒有。”
“有另外一個版本。”我拿出藏在錢包裡的那頁紙來給他看:“我也偏愛這版本,鳳七少爺是忠於他的王朝,所以我寫了這結局。”
陸赫接過去,掃了幾眼。
“你寫的?”
我好像一開始就和你說了吧,大導演。
“我大學中文系的。”我溫和對他笑。
“怎麼不去寫劇本。”他拿出鋼筆,刷刷刷劃掉劇本上結局,把我那頁紙夾進去。
“沒錢賺。”
陸導演竟然笑了一聲,我簡直受寵若驚。
大學時我確實接過寫劇本的活,給不少電視劇寫過劇本,也確實不怎麼賺錢,一個人包一集也只夠一星期生活費。後來帶齊楚,最窮的時候我每天吃一碗泡麵,同時接兩三個劇本,給他買演出服買吉他,不然怎麼會累暈在後臺裡。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很相信一句話,大意是你現在吃過的苦,都是以後的人生經驗。翻譯成莎士比亞的話,就是:今日所受苦難,都是他日笑談的談資。
現在年紀大了,雖然知道這世界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格言和宗教一樣,大都是起一個安撫水深火熱中民眾的作用,但這些話也還記得。
畢竟,有時候,人總得自己想開點。
…
塗遙那小混蛋,被醫生包紮一新送出來,光溜溜光頭,半張臉包著紗布,看起來陣勢頗嚇人,還不忘和陸赫打招呼:“導演好。”
陸赫早就隔著玻璃看過他傷口,淡定得很,拿了劇本走人,讓他好好休息。
我拿出筆記本來記醫囑,正寫到不能沾水,不能拆紗布,手機響起來,凌藍秋打了電話過來興師問罪:“肖林,你動作夠快啊!惡人先告狀啊!”
“誰是惡人誰心裡清楚。”我把塗遙拖過來:“塗遙,把我給你拍的那些照片發給凌阿姨看看。”
凌藍秋被我一句“凌阿姨”氣得咬牙切齒:“肖林,你要不要臉,齊楚身上全是傷,我都帶他去照X光片了!”
“哈,你們在哪個醫院啊?”我熱情招呼他:“我正帶著塗遙在附一縫針呢,要不要去你們哪裡探下病啊?”
凌藍秋也知道藝人身體上的傷和臉上傷完全不是一個等級,聲音還是一樣大,聲調卻低下來:“你少來這套,塗遙那個鬼靈精,他的臉能傷多重?”
“傷多重我不清楚,驗傷報告還沒出來呢。”我冷笑:“你等著華天的律師找上門吧,也許相對於我,你更喜歡和尹奚打交道。”
“我還真喜歡和尹奚打交道!”凌藍秋吃軟不吃硬:“你們儘管放馬過來,賠錢我們賠,但是搶戲份,你想都別想。”
“誰說要搶戲份了?”我笑:“是陸赫自己要改劇本,他自己要提防你,關我什麼事,你們倆隨便鬥,我們只管拍戲。哦,對了,尹奚說他會直接發律師函過去,你記得收吧。”
67提防
我不準備把塗遙受傷的照片公佈出去。
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