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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文化符號。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名氣越大越會裝,所謂的心直口快仗義真性情,有幾個能是真的?
塗遙態度比他更好,靳雲森是脾氣好,能忍,塗遙乾脆是樂在其中,拍到十點半,我已經困得連眼前的是人是狗都分不清,他還站在片場秦宮的燈光裡和趙易討論臺詞。
要不是知道他偽裝的功夫深厚,我真要懷疑他當初說的不喜歡這部電影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在趙易這邊片場呆了七天,走的時候正好又下過一場雪,拍室內戲,早上聽見外面有人嚷嚷著下雪了下雪了,出去一看,全是小顆的冰粒子,懶得再看,等到拍完上午的戲,吃盒飯,我走到宮殿的臺階上一看,外面已經是一片白茫茫了。
北方連下雪都下得豪爽,空氣冷到肺裡,吸進一口,連腦子都清醒許多。我站在臺階上看雪,塗遙忽然走過來,問我:“在看什麼?”
我說:“快要過年了。”
其實過年還有很久,但是每年這個時候,總是覺得快過年了。
一直跟自己說過年沒氣氛是因為老了,其實是因為我爸不在了。
也好,肖航跟我說開了,我也跟我自己說開好了…
走之前,我還見了一面趙易。
還是在酒店,深夜十二點,萬籟俱寂,我站在迴廊裡,外面在下雪,壓得外面的梅花簌簌作響,我靠在迴廊邊吸菸,天氣冷,鼻子都凍得冰涼。
“聽說你要見我?”趙易穿一件深灰色大衣,在片場拍了一天,他現在也露出些許疲憊,但臉上表情還是十分嚴肅。
“趙黎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復健進行到第二階段。”趙易看了一眼我手上香菸,皺了皺眉頭:“他現在怎麼樣,應該不關你的事了吧。”
明明是事實,這樣聽起來,還是像被人掐住了心臟一樣難受。
“我只是順便問一句。”我把煙按滅,迎著酒店視窗透出來的燈光,告訴他:“我找你,是有別的事要說。”
“什麼事?”他大概也知道我找他一般沒什麼好事,語氣有點不耐煩。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我看著他酷似趙黎的眼睛:“我問你,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你會不會弄死景莫延。”
“暫時不會。”
“為什麼,你不是都覺得我不配和趙黎在一起了?”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
“說不準阿南做完復健,又想和你在一起了。”他甚至居高臨下揶揄我:“我們趙家都不急,你急什麼?”
“是不是我一天不和齊楚成為仇人,你們就一天不弄死景莫延?”
趙易沒回答我。
他自恃身份,怎麼會承認自己這樣威脅一個小輩。
X城的晚上這樣冷,昏暗燈光,梅花開得這樣慘淡,我不過是棋盤上棋子,被道義被情緒被無數看不見的手,推著往前走,一步也回不了頭。
“我和你做個交易。”我直視他眼睛:“我毀了齊楚,你弄死景莫延。最遲,都要在明年夏天之前完成。從此之後,互不相欠。”…
我不想再耗下去了。
景莫延一步險棋,我失去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歡的人,還有我計劃中的遠方和美景。
我已經算不清得失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肖林,不欠任何人的…
在花園裡凍了一陣,簡直要咳嗽,在酒店開了包廂,訂了火鍋,熱騰騰湯鍋端上來,紅通通的辣油,一疊疊菜,熙熙攘攘擠了滿桌,有種人間煙火的熱鬧。
明天得回S城,不能喝酒,我倒了琥珀色的梅子酒在杯子裡看,這酒店附庸風雅,掛著漂亮的八角宮燈,深紅穗子垂下來。我吃燙好的丸子,很燙,囫圇嚼下去,從喉嚨一直燙到胃裡。
想起以前在學校讀書,選修劇本寫作,老師講到一篇積年的小說,講荒年,西北小村裡捉到一個下山踩點的土匪,怕他回去報信,綁了他在村頭的老槐樹下,全村人集合起來,一家出一捧小米,由村長煮成一鍋小米飯,用一碗涼水,夾一口小米,在涼水裡過一下,餵給那土匪吃。
那土匪很年輕,十五六歲,半大孩子,烏溜溜一雙眼睛,臉上髒得看不清。他餓狠了,以為村裡人是可憐他,囫圇吞下去,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小米飯剛出鍋,很燙,外面沾了涼水,能入口,但是落到胃裡,熱量散出來,一口口喂下去,那土匪吃一口,磕一下頭,吃著吃著,忽然蜷起身體,在地上打滾,狼一樣哀嚎,越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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