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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起來。
“笑什麼,”她瞥我一眼,眼睛忽閃,像魚的腮。
“我在猜你有沒有下毒。”我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要下毒也不下在酒裡,浪費一杯好酒……”她翹起腿,按常理說她這時候應該摸出一支細長的煙來吸,但這次她卻把腿放了下來。
我放下了酒杯。
“很嚴重?”
“還好。”她雙手撐在鞦韆的椅子上,像是看著這繁華城市裡沒有星星的天空,總算笑起來:“醫生說又不會死人,喝你的酒吧。”
有句話我一直沒和凌藍秋說,以前怕她發飆,現在怕她傷心。
她其實,很適合做男人。
女人總是感性,不在乎一件事本身,而是在乎這件事反應出來的態度、意義。所以男人永遠不懂女人為什麼可以為了一件小事那麼生氣。
但凌藍秋不同。
我以前看古書,很羨慕那種陣上廝殺,卸下盔甲後卻能坐在一起喝酒的朋友,沒想到最後讓我有這感觸的卻是凌藍秋。
她把私事和公事分得很清楚。
我們公事上勾心鬥角,刀來劍往,她一點也不放水。但是一起坐下來的時候,她也不會往我酒裡下毒。
她看起來這樣凌厲,咄咄逼人,其實很少用陰招,我所知的她用工作以外的手段對付別人只有一次,她很敏銳,而且果斷,喜歡用一招打斷別人積攢很久的優勢……
這樣的女人,最後卻輸給一個拿了一千多萬宣傳費用卻讓自己帶的藝人被黑了的樂盈。
…
我不知道景天遙會不會後悔。
凌藍秋今天化了濃妝,掩蓋她氣色,她不喝酒,不吸菸,忍受不了喧譁,不能下水,穿寬鬆衣服。
她病得很重。
☆、80冷箭
“我看到塗遙了……”凌藍秋忽然說。
她不吸菸,也不喝酒;完全沒事做;四處瞄了一會兒;把我都沒找到的人找出來了。
“我不太懂,”她難得語氣和緩說了一句,又挑起眼睛來看我:“肖林;你看過服裝秀沒有?”
“沒看過?怎麼了。”
“改天帶你去看。那裡挺多漂亮的人,也挺多適合你的人。”她獨斷地眯起了眼睛,我不知道她是觸動哪根神經:“也許你早該去看看,美人如雲,予取予求。這些人算什麼,敢這樣算計你……”
“藍秋,你看過花展沒有?”我打斷了她的話。
她眯起眼睛看著我。
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笑起來的梨渦。
“花團錦簇;萬紫千紅,但終究都只是花而已。”我開解她,也是在解脫自己:“人總不能和花談戀愛。”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
感情這樣東西,真奇怪。
人對於吃的東西,吃的不是最好吃的也安心。睡的床不是最舒適的也能睡著,熱一點冷一點,都可以過。唯有感情,哪怕只少了那麼一絲絲,你都如鯁在喉,一刻不得安寧。
…
我不是在幫景天遙。
我是在幫凌藍秋。
她這一輩子,唯一想嫁的一個人,也只是景天遙。
她的現世安穩,她的似水流年,都落在景天遙身上。
她毀了景天遙,她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不是對錯,是現實。
…
“小林,你錯了。”凌藍秋忽然說。
她手上沒拿煙,卻像坐在煙霧繚繞中一樣,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神色。
我笑了起來。
“我錯在哪裡?”
我對朋友仗義,對喜歡的人全心付出,家人份上,我盡了責任。肖航現在雖然不懂,以後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
我錯在哪裡!
“你錯就錯在,”凌藍秋細長手指在我額頭上一戳,她手指冰冷,褪色的石榴花一樣對我笑:“你的腦袋太死了。”
“你一輩子只喜歡一種人,就是像當年的齊楚一樣乾淨正直有夢想的少年。但是你想想,這娛樂圈,哪裡有乾淨,哪裡有正直?哪裡又容得下夢想!就是塊石頭掉進來,也染黑了。”
“所以呢。”她笑得蒼白:“你要找,只能找到兩種人。”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泳池。
隔了那麼遠,我看見齊楚,他穿一條寬鬆淺色泳褲,腰肢修長如獵豹,無一絲贅肉,配著俊美無儔的一張臉,墨黑頭髮,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