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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總有些東西,比安穩和溫暖的好日子更重要。
…
不出我所料,華天那邊,已經找塗遙找瘋了。
我扭送著塗遙回公司,他死活不肯坐車,一定要開自己的機車。
我耐心和他講道理:“騎車不安全,也太招搖,萬一被拍到怎麼辦?”
他穿著一身葬禮上穿的修身的黑色休閒西裝,大喇喇騎在機車上,對我的話充耳不聞,還拿出頭盔給我戴:“大叔,戴這個不就安全了?”
我抱著手站在旁邊看他得瑟:“你下不下來?”
他一臉可憐巴巴看我。
我抱著手,不為所動。
塗遙的眼尾上挑,輕易就顯得張揚,但是,當他垂著頭,然後可憐巴巴抬起眼睛偷瞥你的時候,簡直就像犯了錯誤的小狗一樣。
我掙扎再三,最終狠下心來。
“下來,不然我回家了,你一個人去公司。”
話沒落音,他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
…
直到我進了華天的大廈,他還在跟在我後面碎碎念。
“還說不安全,計程車才不安全……還不是被認出來了……騎車誰認得出來……”
我按下電梯的樓層,偏過頭看他。
他像河豚一樣,把自己臉頰吹得鼓起來,和電梯鏡子裡的自己面面相覷,一副鬥氣的樣子。
“你這樣一路念過來,誰會認不出你?”我忍不住教訓他:“站沒站相,還扮鬼臉。”
他洩了氣,臉頰漸漸癟下去,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
“過來,”我抓著他領帶,讓他稍微低下頭來,給他整理襯衫的領子,把他頭髮抓得蓬鬆:“頭髮也不知道自己抓一下,像什麼樣子,一個藝人,形象是最重要的……”
他一副不開心的表情,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華天的老闆姓聶,聶行秋的聶,聶行秋算是藝人裡為數不多的大家族出身,當年為了幫靳雲森上位,他不僅利用了自己在圈內的人脈,還動用了自己家族的勢力。
聶家是娛樂圈巨頭,旗下有三家電視臺,其中以華視TV最為出色,每年選秀節目,都要出好多人,林小白就是凌藍秋從華視的選秀節目裡搶來的。
聶家到現在,傳了三代,現在的老闆叫聶源,行事瘋癲得很,但是擋不住手下團隊好,底蘊深厚,葉桑青的曲子,白毓的詞,金牌製作葉霄,再加上一眾賣臉的年輕歌手和一個歌神陳景。雖然這兩年影視上被樂綜搶了不少地盤,但畢竟有個靳雲森在撐場面,新人裡面塗遙這樣拔尖,再加上那幾個賣臉的歌手團體也涉足影視,所以看起來倒是風光得很。
聶源架子大,見我的是他的助理,又瘦又高,穿著黑西裝,戴黑邊框眼睛,塗遙暗自嘀咕:“螳螂精……”
我被他形象的比喻逗得險些笑出來。
我伸出手去:“你好。”
“你好,我是尹奚。”
其實我和尹奚早就認識,而且交手不下三次,第一次是林小白和華天解約,華天店大欺客,凌藍秋寸步不讓,我居中調和,總算圓滿解決。第二次是SV去年的大型跨年演唱會,華天和樂綜都有不少藝人來了,華天的歌神陳景坐鎮零點,其餘的大大小小的歌手、出名不出名的演員,像魚群一樣多,場面極其混亂,後臺傳遞資訊都靠吼,簡直是一場惡仗,搶化妝師搶休息室搶鏡頭,只差沒拿出刀來互捅。演唱會開完,凌藍秋丟了一隻高跟鞋,渾然不在意,穿著黑絲踩在地上大罵現場導演。我手臂不知道被誰撞得青了,去洗手間吸菸,看見尹奚在走廊裡打電話——他的眼鏡在混亂中被擠壞了,叫助理送備用的過來。
第三次是我和凌藍秋搞塗遙,樂盈那女人發了飆,他打過電話來求和。
總而言之,我們都在背後捅過對方不少刀,撬過對方牆角,在對手計劃進行到最關鍵出過釜底抽薪的賤招,鬥得死去活來。
聶源叫他來接待我,不知道算不算下馬威。
…
“合同已經擬好在這裡,肖先生覺得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
整整十多頁的合同,華天果然是老牌子,規矩多得很。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午我的律師就會過來簽約,今天就談到這裡吧。”我拍了拍在一邊無聊地玩自己手指的塗遙:“走了。”
“等一下。”尹奚叫住了我:“借一步說話。”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