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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腦海裡出現了幾條街外的便利商店。他語氣一沉,接著問:“好,那你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拿到可卡因?”幸好我和他是透過電話交談的,否則他一定會看到我臉紅心虛、眼神閃爍的模樣。因為只要三秒鐘,我就可以拿到可卡因,或是與其化學成分相當的東西,這些都是我那愛好化學的丈夫從網路上買來的。我們這家人應該算有戀藥癖吧!
他又重複一次:“要多久?”語調似乎有些許威脅的意味,是我的幻覺嗎?難道他發現我不對勁?
我脫口而出:“需要一段時間,也許幾小時,幾個星期吧!”他說:“這樣你懂了吧?來得容易,接觸機會就增加了。越常接觸,就越容易上癮。”
我隨手可得的藥物之多,應該無人能及吧!我喝得到罌粟子泡的茶,拿得到醫生才能開立處方的氫嗎啡酮(hydromorphone)'3',但我對這些都沒興趣。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身邊有這麼多可以改變精神狀態的藥物,而我卻沒有一點慾望呢。我先生長年有疼痛問題,喜歡嘗試每種藥物。他如果不泡杯茶,不吞兩顆氫嗎啡酮,就幾乎坐不下來,更別說好好睡一覺了。我很擔心他,對他說:“你要是還沒上癮,肯定也快了。”身為老鼠樂園實驗的忠實維護者,他這樣回答我:“你知道真正的研究結果。我過得很舒適,可不是籠裡可憐的小老鼠。”
不一定擲地有聲,但必將餘音繞樑
然而還是有人上癮,因為他們深受折磨,只想得到緩解。以艾瑪為例,我們無法忽視她的親身經歷。她和我丈夫一樣,過得和老鼠樂園裡一樣舒適,但她就是無法擺脫藥物的誘惑。每一次她嘗試把藥劑減量,“情況就會變得很糟”。我再度前去拜訪,她絕望地說:“沒人告訴我這種藥這麼危險。”她開始把奧施康定藥片分割成小片,減少每次服用的分量,她用這種漸進遞減的方式,希望能減輕藥癮。奧施康定造成的恐慌正席捲美國,全美各地的藥劑師都惶惶不安,藥店則擺出“本店不出售奧施康定”的招牌。
要找出證據反駁老鼠樂園的實驗結果並不難。各種需求都能滿足的有錢人常是藥物濫用者,還有證據顯示,持續接觸類鴉片藥物或可卡因,確實會造成腦部明顯的變化,致使自由意志喪失。亞歷山大對此自有解釋。有錢人也像平常人一樣,受制於社會規範與衝突;腦部斷層掃描顯示的腦部變化,只能證明兩者確有關聯,而非因果關係。
你可以接受亞歷山大的反駁,但無法改變以下事實:亞歷山大有關老鼠樂園的研究,其實並未顯著改變社會整體對藥物成癮的看法與做法。因此,這個實驗到底為什麼偉大呢?克雷勃說:“這個實驗並不偉大。”亞歷山大自己也說:“老鼠樂園的實驗並不出名。你為什麼想把它寫進這本書 ?''只有少數人支援這個實驗,事實就是這樣。”的確,老鼠樂園的實驗的名聲並不響,但它迴響雖小,卻餘音繞樑。
本章先前引述了若干實驗,這些實驗顯示人類並不容易上癮,這些調查研究部分是受到亞歷山大的啟發。亞歷山大的實驗也促成了許多研究,這些研究開始注意嗎啡成癮的癌症病人,目前相關研究已經開始從生理、心理、社會層面的差異來解釋吸食嗎啡止痛與尋求快感的分別,前者很少導致成癮反應,而後者通常會招來麻煩。
最重要的是,亞歷山大的研究引出一連串有趣的後續實驗,這些研究都以環境對人類心理的影響為主題。1996年,伊朗進行的一項研究指出,居家環境單純的婦女生育率明顯高於住處由多個家庭共享的婦女。換言之,環境擁擠,生育率就下降。有關監獄的研究也顯示,人口密度越高,自殺、謀殺、疾病的問題就越多。置身窄小空間的人,解決問題的能力也較差。
追根溯源,殊途同歸
對老鼠樂園的實驗,各界反應冷淡,亞歷山大應該頗感失望,但他並未沉湎其中。亞歷山大不像他的老師哈洛,他並未意志消沉,也沒有借酒或藥物消愁。老鼠樂園的實驗只是人生歷程的一個里程碑,他繼續思考、計劃、參與。
亞歷山大加入了波特蘭酒店協會,這是一個位於溫哥華的機構,它為艾滋病人提供消毒的針頭、溫暖的住所,讓他們死得有尊嚴。由於老鼠樂園的實驗未能引起學界的矚目,西蒙弗雷澤大學因而撤銷補助經費,亞歷山大卻能泰然處之,轉而研究“史上首位心理學家”柏拉圖。另外,有保護動物人士抗議其實驗室通風裝置不良,校方決定予以關閉,整個實驗宣告終止。幾個月後,實驗室通風裝置仍未見改善,卻重新開放,用做學生諮詢場所。亞歷山大說:“那樣的條件對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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