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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房裡沒有夫人,你快坐吧!”
心硯這才坐了,沉默了許久,見她家小姐夜宵吃得津津有味,心情便放鬆了許多,道:“小姐,告訴你一件事。”
“啥事?”
“章家的還願大戲也結束了,那章少爺卻沒有回城,琴官相公也沒有回去,你說奇怪不奇怪?”
第十五章 前夕
“心硯,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腳長人家身上,人家要回去便回去,要留下便留下,幹我們什麼事?”白雲暖當然知道他二人留下的原因,卻不好對心硯說明。
心硯想了想,又道:“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他們留下來是要糾纏小姐和少爺。”
白雲暖“噗”,嘴裡一口湯全噴了出來,“糾纏我好理解,糾纏少爺,這從何說起啊?他兩個大男子……”
心硯吞吞吐吐道:“我昨天傍晚的時候瞅見琴官相公來找少爺了。”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啊,少爺不是找琴官討教琴技嗎?”
好吧,小姐說的有道理,好像是自己多慮了。
心硯想了想補充道:“可是少爺很快就把琴官相公請走了,琴相公想多留一會兒,少爺不讓。”
“你聽誰說的?”
“松塔啊!”
白雲暖心裡一咯噔,那一樁大事兒還得指靠琴官幫忙呢,哥哥不會把琴官得罪了吧?那可就壞事了。
次日,白雲暖讓松塔到南邊廂房傳話,說是哥哥請章乃春少爺和琴官相公到東邊園子一會。
琴官自是歡天喜地,竊以為白振軒雖然表面上冷落自己,心底裡還是存著心意的。便催促章乃春出發,步履輕快如出籠小鳥。
到了東邊園子卻見一個少女幽嫻貞靜候在園門口。那少女柳葉彎眉,秋波秀眼,神如新月,旁妍側媚,上身穿一件團花鵝黃錦繡小襖,下系一條鮮綠碧水波浪長裙,如花光露氣,映日迎風。
琴官正暗歎少女青春少艾,寶色寶容,章乃春已經心花怒放喚道:“白小姐,怎麼勞駕您千金貴體親自出來迎接?”
琴官瞥見章乃春一副餓狼見到小鮮肉的饞樣,心裡便醋海翻波起來。隨即又在心裡笑自己,不是已經移情於白振軒了嗎?為什麼還對章乃春存了小心眼?
只見白雲暖福了福身子,繼而壓低聲音道:“不要驚動其他人,隨我來。”說著便在前頭領路。
章乃春和琴官隨了她一直進了白振軒的廂房。
進了廂房,卻見白振軒躺在床上酣睡如泥。
琴官很是貪婪地看著白振軒的睡容,那睡著的少年宛若明月梨花,冰雪瓊瑤,又一股幽情豔思從心底搖盪出來,竟惹得心口隱隱發疼。
白雲暖問章乃春道:“等夜深的時候便可將哥哥送出凌雲寺了,只是章少爺你備的安神藥能讓哥哥睡上一天一夜嗎?”
“我辦事,小姐自管放心。送白少爺回洛縣的馬車也已經安排妥當了,就等今夜子時,寺院僧眾皆都睡熟便可行動。”章乃春打著包票。心儀的女子給了自己表現的機會,自己怎麼能夠不抓牢這次機會好好表現呢?
白雲暖遂又將目光調到琴官臉上來,“那相公呢?可做好準備替哥哥為貴客雅奏一曲?”
琴官唇角上揚,一個笑容竟是傾倒眾生,他的聲音柔柔溫溫就若女子般,道:“章少爺所託,焉敢不盡心盡力?更何況是幫白少爺的忙,琴官自當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不過要你彈一首曲子而已,怎麼就說得要你去死一樣?”章乃春睃了琴官一眼。
琴官伸著蘭花指,掩嘴葫蘆,真是巧笑倩兮,神光寶氣。
白雲暖側目看著琴官,心裡暗忖:只怕明日元宵一曲雅奏,也和死差不多了。前世,丞相能因為哥哥拂逆他的斷袖之意,便請來聖旨,公報私仇,想必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以琴官的人才,丞相定然是看得上眼的,羊入虎口,便是自己的罪過了。可是為了哥哥,已容不得她再有絲毫不忍心。琴官不入虎口,便是哥哥入虎口,她不能讓這樣的慘劇發生。
眼見著窗外天色尚明,白雲暖讓琴官喬裝哥哥在房內撫琴,以免父親母親路過時聞不見琴聲而起了疑心,自己則送了章乃春到園門口。
章乃春站在園門口,對白雲暖很有些依依不捨之意。
白雲暖淺笑如風,虛以為蛇,心底裡告訴自己:哪怕再恨他,恨不得立刻將他剝皮啖肉,亦要捱過元宵。為了哥哥,她且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