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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一言不發,眼淚從眼角沁出。看著她我心軟了,摟著她肩說:“這就哭了?值不值得嘛。”哄了半天她才破涕為笑。我牽了她的手說:“帶你出去玩一下,這個地方這麼奇怪,都九點了天還不黑。”她很順從地跟了我出去。
我們坐在草地上說找房子找工作的事,一會天就黑了。風從大西洋那邊吹過來,在高空發出嗚嗚的輕微悶響。她說:“我們到China Town去看看。”我說:“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她說:“不要以為呢,博士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說:“我沒有以為什麼呢,我只是今天懶得去”。她說:“那你回去,我馬上就會回。今天我們早點睡,你累了。”她去了我還坐在那裡,看著白人學生一對對的手牽手在黑暗中走過,心裡琢磨著“我們早點睡”的意味。懶懶的站起來往回走,想起那些人在國內讀的大學比我差,還有本科文憑也沒有的,在這裡居然都混到了博士。想當年自己全省前幾名考到北京,憑這一點也維持了多年的自信,現在覺得內心什麼東西受了損傷。我出國之前有著心理準備,在洋人面前我頭得低一點,他們的國家嘛!在自己人面前心裡會有這種滋味,卻是沒去想過的。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有什麼呢,我的能力不要跑到加拿大來證明,我來是看世界來的,賺一把錢就跑。”這樣想著心裡酸酸的意思減了些,也決定了少跟他們來往。在一言一笑中把那種優越感傳遞過來,誰愛看呢!心裡盤算著誰要在我面前做出那一副不堪的嘴臉,看我不反過來噎死他我就不姓高。
思文回來了說:“睡吧,今天我們早點睡。”我隱約明白了這話的意思,試探著說:“怎麼睡呢?”她一怔,似乎對我的話有些意外,說:“你說呢,你說”。我拍了拍床說:“床這麼窄,床。”她說:“要擠也能擠,不過你今天累了,要好好睡一覺。不過要擠也能擠擠。”我說:“真的是好累了,這時候才覺得。”她說:“那等會我睡地下。”我說:“地下我睡。”爭了一會我讓了步,她抽出床下的抽屜說:“這裡好多毯子呢,你看。別人不要的,我都洗了收在這裡。”看她在地上鋪毯子我心裡觸動一下說:“要不乾脆擠一擠。”她說:“沒有關係,你累了,好好睡這一晚。”她又赤著腳踩在毯子上說:“等會我就睡在這裡。”我說:“等會你就睡那裡,現在──”我又拍一拍床。
她鋪好毯子,捱到我身邊坐了,不動也不做聲。我知道她的意思,說:“先抱你一下好不?”她說:“好。”就熄了燈躺了下去。我也躺下去,她把毯子拉上來將兩人的頭都蓋了。我說:“蓋什麼蓋。”她說:“好羞的。”我說:“羞什麼羞,你把房子都封起來別人也想得出林思文昨晚幹了什麼勾當。”她說:“其實又沒有。”她手在我身上摸索著又說:“你瘦了,怎麼自己一個人還瘦了。”說著慢慢把我的汗衫推上去,我很自然地伸出一支胳膊穿過她頸下把她摟了,她把臉埋在我頸邊。我說:“在西方學了一年,還是這一套,你學了什麼新經驗沒有?”她說:“我到哪裡學?”好一會她把身子移下去,把臉埋在我胸前說:“好多次我夢見自己睡在你懷窩裡,醒來又沒有了。”我兩隻手在她身上摸索,她不時輕輕哼哼幾聲。做著這些我心中並不激動,與我想象中的感覺有很大的距離,我只覺得作為丈夫應該如此。結婚那兩年我們已經習慣了這些,可是在去年她辦理出國那幾個月的焦灼和瘋狂中,一切都改變了。我只以為這次出了國斷了的線索就會很自然的接上,可是並沒有。思文顯然也察覺了什麼,身體接觸中傳達的資訊,是個什麼情緒什麼感覺瞞不過她。她坐起來在黑暗中把胸罩繫好,內衣拉下來,說:“你累了,你今天累了。”我連連打著哈欠說:“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沒一點精神了。”她摸到地上睡了,不再說話。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呢?我倦縮在黑暗中回憶著剛才的感覺。等了一年盼了一年,第一夜就是這樣的心情。我想為自己這種情緒找到一種解釋,想來想去卻想不清楚。因為太累了嗎,因為舒明明嗎,因為環境陌生嗎?想得迷迷糊糊將要睡去,看見思文在黑暗中站起來。我問:“怎麼了?”她說:“地板太硬了我睡不著,我睡隔壁去,土耳其人旅遊去了,房子退了空在那裡。”我答應著她就去了。她去了我心裡不安,想起結婚時到黃山去旅遊,在山下那一夜兩人不願分開,找到好晚才在一個偏遠的招待所找到一個單間,在那張窄窄的床上擠了一夜,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我披了毯子起來想把她叫回來,走到門口發現自己心裡並沒有這種願望,又摸回床上躺下,裹著毯子沉沉睡去。
四
我一驚而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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