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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那是,讀了書找份工作,也正式算個人物,什麼事都好辦了。”她紅了臉說:“為了你自己的發展。”我說:“為了我自己的發展這件事,不為別的事。”她低了頭不做聲。我不說賺夠了錢就回去的話,只說:“可惜我五音不全,永遠分不清什麼前齒音後齒音,我沒有信心了,要不我在紐芬蘭也拿個學位呢。不過拿到了也沒有用。”我指了自己說:“你是黃種人,還是外來的,誰也沒規定,可好機會就是輪不到你。”她說:“說起來那也是真的。”
有一次她說:“要是你是學理工的就好了,那就不同了。”我說:“學錯了一輩子就走上了不歸路。真的我是學理工的就好了,那有些事就不同了。”她說:“那你自己就好些,有個位置。”我說:“其它方面也好些。”說著瞟她一眼。她羞羞地輕笑一下說:“那也別把自己看死了。其實你可以考慮改學一個專業,還來得及。”又說起一個朋友的朋友,學心理學的,前幾年到了美國,哭一場痛下決心改學計算機,從本科學起,現在在一家大公司找到了工作。我說:“人有這樣的精神我佩服透了,八體投地!可是我怎麼做得到?我這個人!我沒有力量走完那麼遙遠的路程,我怕到白人老闆手下做事精神上一輩子萎靡不振,我還捨不得把自己以前學的都丟掉了。”她不高興說:“那你怎麼辦,就在Ho─Lee─Chow 一輩子做下去?是個人總要為點難,總要忍受點什麼!”我說:“那你給我指條路,當年洪常青給吳瓊華指一條路,改變了她一生。”她說:“給你指了你又不走。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路在哪裡,明年就畢業了,心裡慌抓抓的。那些和我一起上課的白人一個個都從容著,他們找得到工作,不公平。”我說:“天下哪裡又有公平的事。要是你變白了面板,又一頭金頭髮就好了。其實你有這麼白,好多白人比你還黑些。”她輕聲說:“別諷刺人,我也不要變個白人,變了就沒有我了。”她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一拍腿說:“想起來了!你可以到中文報紙去找份工作,當個編輯、記者,絕對可以!你寫東西此誰差些呢?”我說:“發現新大陸了呢。我現在十二塊錢一個鐘點,吃老闆的,到報社去才七塊錢一個鐘點,你以為中文報紙的記者是什麼大人物吧。拉得動廣告呢,有佣金,拉不動就乾癟癟幾個錢了。”她說:“那你也應該去,別隻看錢!”我說:“好聽些是吧,記者!”她說:“那也是的。”我說:“先賺點錢再說,記者的事慢慢說吧。真的去當記者呢,還不如到哪個角落裡自己開個小餐館。”她說:“那也是條路,道路就在你腳下。”我笑了把腳跺得“咚咚”響說:“在我腳下我就真的一步步走過來了啊,可別又怪我是個猛子!有時候猛起來我就不記得什麼前因後果了。”
六十七
思文以我們倆人的名義,又申請到了多大原來那幢樓的一套房子。發派房單的那天她打電話叫了我去。工作人員驗了我們的護照,社會保險號和結婚證,發下了派房單。半年來結婚證一直還在思文手中壓著。辦完了我說:“這下寄回去辦了吧,都拖有半年了。”她說:“你真的就那樣著急,我還會賴在你身上嗎?”我笑了說:“辦了是件事,誰知道哪天我就回去了呢?”她說:“你五萬塊錢就差不多啦?這麼快!”我說:“你再抓在手上也沒有用,就寄給你朋友辦了去,你要找什麼人也自由些。”她說:“現在你出名了,是個寶貝,我抓著你不放!我是個懂道理的人呢。”我又問她搬家要不要幫忙,她說:“我叫了趙文斌幫我開車。”我說:“還有古博士吧?”她不做聲。我說:“趙文斌我半年沒見到他了。”她說:“他現在發了,開了個裝修公司,請了幾個人做事呢。”我問她要了趙文斌的電話號碼。分手的時候她說:“下次到唐人街幫我買袋米,單車後面放了米我騎不穩。”我應了,又說:“古博士也不幫你買。”她說:“暫時不去麻煩別人好些。”
我回到家裡,思文又打來電話說:“剛才忘記跟你說了,我媽媽前幾天來信,問我們是不是一定要分開。”我說:“你看呢?”她說:“你看呢?”我說:“都半年了,她老人家還問這個?”她說:“老人是老人的想法,中國的老人你也可以理解,你別怪她。”我說:“老人的想法就算了,她又不是當事人,裡面的事情她也是一頭霧水。”她馬上說:“算了算了,我也沒說不算了,我只是把她的信告訴你一下。”
過幾天我買了袋米給她送去。她說:“這袋米我可以吃兩個月了。”我說:“再有個博士來就只能吃一個月了。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她給我錢。我說:“還要你這幾塊錢?”她塞到我手裡說:“你拿了,別回去心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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