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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熱》全集(Ⅰ…Ⅱ2部全)'精校'
作者:張正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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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熱(上下卷)》簡介:1989年,《雪白血紅》“捅破了天”,盜版商大發其財!2009年,《槍桿子1949》出版半年銷量突破十萬冊!2010年,軍旅作家張正隆再次推出撼世之作,《雪白血紅》的姊妹篇——《雪冷血熱》!
從1931年9月18日“國恥日”到1945年8月15日“終戰日”,中日“一衣帶血”的歷史縫隙裡還深埋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細節?
張正隆歷時20年,走訪大半個中國,尋找在那個殘酷的年代存活下來的抗聯老戰士,徵引借鑑建國以來有關抗聯組織的幾乎全部史料,還原中國東北14年的抗戰史。
作品全文100萬字,分上下兩卷出版,各50餘萬字。其中包括朝鮮領導人金日成在中國東北的抗戰經歷,東北抗聯移師蘇聯、最終迴歸祖國的時代背景,控訴了日軍在東北所做的殘忍程度不亞於南京大屠殺的“殺大溝”“萬人坑”等滔天罪行。東北抗日隊伍反抗之志沸騰至極,雪冷血熱,彪炳青史!
寫在前面
序篇:黑暗是不會突然降臨的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歹飯了。
——歹飯了。
——歹飯了。
我的二奶奶,一個身高不到1。60米的小腳少婦,站在我家房山旁的高粱地頭,衝著黑魆魆的後山坡,可著嗓子唱歌兒似的一聲聲呼喊著,要我的太爺爺、太奶奶和三個爺爺、兩個奶奶,還有幾個姑姑,回家吃飯,同時宣告著一天勞作的結束。
“歹飯”即吃飯。我查遍了一本《現代漢語詞典》和一套《漢語大字典》,也沒找到這個“dǎi”字,不得已生搬硬造,弄成了“歹”字,以便保持本書所寫的那個年代的滋味。而筆者是在上個世紀50年代上學讀書後,才把“歹飯”改成“吃飯”的。至今在東北一些八十歲左右的老人口中,特別是鄉間,仍是“歹飯”。張學良在臺灣、夏威夷,仍舊管“出生”叫“下生”,管“槍斃”,叫“槍癟”,到老一口鄉音未改。
這裡是遼寧省鳳城縣(今鳳城市)弟兄山鄉碾子溝。我家的5間茅草房,坐落在個椅子狀的山窪裡。中間是廚房,東西兩頭是南北大炕的臥室,兩個灶坑裡的餘火是一條溝裡唯一的光亮,大子、小豆飯和土豆燉倭瓜的香氣,在夜色中瀰漫著。比籃球場還大的院子,周圍一圈碗口粗細的原木一劈兩半夾起了一人多高的障子,西側矗著個比房子還高大的包米倉子,東側靠大門處是豬圈,外面是小山一樣的糞堆和比糞堆還大的柴火垛。後面將會寫到,我的祖輩固執地認為,就是這糞堆和柴火垛,在冥冥中主宰了我們這個家族的命運。
像遼東大山裡層層疊疊的崇山峻嶺一樣,這裡山高林密,野獸出沒,一派原始的荒莽與生機。據父親生前講,我爺爺的爺爺,道光年間從山東萊州闖關東,在鴨綠江口一帶上岸後,走到這裡就不走了,看中的就是這裡荒無人煙,遠離官府,沒人管。直至“九一八”事變前幾年,在離我家3裡多遠的溝口,才陸續搬來幾戶人家,逐漸形成一個小小的村落。
我家是個老少三代的20餘口之家。這等人口的家庭,在我的童年時代就少見了,那時卻不稀罕。農耕生活,原始勞作,把人們緊緊地吸附在土地上,也維繫著傳統的大家庭。優越性之一,是能夠較大限度地發掘勞動力資源。像我家,三個奶奶輪流值班,每人一個月,做飯餵豬,操持家務,還兼“幼兒園長”的職責。裡外忙活,不時要瞭上幾眼,喊兩嗓子,讓包括我父親在內的那些還不能勞動的孩子,玩耍時別跑遠了,讓虎呀狼呀什麼的叼跑了。
我一口一個“我家”,其實是不確切的。因為我從未在那裡生活,甚至沒有去過那裡,連我的父親也只是在那裡度過了他的童年。應該說,對於那裡的印象和記憶,連我的父親也不是多麼深刻的。
但是,我敢說,我的二奶奶唱歌兒似的喊叫著“歹飯了”的那個晚上,就是那個悲慘、恥辱的“九一八”之夜。
相信讀者會和我一樣,記住我的祖輩第一次見到日本人的情景。
一天晚上,一輛汽車由遠而近,馳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