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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拂曉,上田支隊主力600餘人和一營偽軍,被當地獵人陳文起引進牆縫。這是一場除了兵力對比,敵人略佔優勢外,其餘均差距懸殊的戰鬥。補充團大都是扔了鋤钁拿起刀槍的農民,許多人手裡是被稱為“老洋炮”的鳥槍土銃,一些人還是長矛、大刀。就是端著被稱為“快槍”的步槍的人,有的也是這次才有了射擊的機會,更不用說戰鬥經驗了。可是,官兵趴伏在牆縫上邊的臥牛石、馬頭石中間,居高臨下,絕對的地形優勢,日軍完全暴露在火力之下。戰前,王德林將庫存的一批手榴彈撥給補充團,官兵放過走在前面的偽軍,手榴彈就下餃子般向日軍砸去。日軍擠在路上被動挨打,下邊是尚未開化的無遮無攔的大江冰面,只能尋些雪堆冰坎,架起機槍、小炮向上射擊。手榴彈有點兒夠不著了,補充團中獵人出身的官兵,這下子可就開了洋葷了。戰至下午兩點來鍾,敵人分兵向右翼牆縫迂迴,李延祿見好就收,當即下令撤出戰鬥。
牆縫伏擊戰鬼子傷亡人數,所見著述、資料差距甚大。綜合分析,當在150至200人之間,其中成了鬼魂的應在50人左右。
史忠恆建議趕到鬼子前頭去,再打它個伏擊。大家研究,認為有了牆縫的教訓,敵人肯定要走大路,繞道松乙溝去東京城。松乙溝是兩山間一片開闊地,路旁長滿齊腰深的蒿草和一人來高的榛柴棵子,春天風大草木幹,就在那火攻。李延平帶幾個熟悉地形計程車兵,快馬加鞭趕去那裡。結果,好歹從松乙溝逃出來的鬼子,一個個都像灶王爺似的。
義勇軍的優勢是人多,熟悉地理環境,致命弱點是不團結。8月,成立不久、也由李延祿兼任團長的補充2團,在平陽鎮被丁超的護路軍繳械,包括兩位副團長在內的20多名官兵被害。救國軍副總司令孔憲榮,以為補充2團報仇為名,又殺了聯合軍左路總指揮馬憲章。這時李杜接到南京政府剿共密令,簽發各部,孔憲榮就在救國軍抓捕6名已暴露身份的黨員。李延祿趕去東寧縣三岔口總部,說服王德林把人放了。不久,李杜、王德林和孔憲榮相繼過界去了蘇聯。即便不是如此,形勢明擺著的,李延祿等人已經很難在救國軍待下去了。
而且,“上層勾結”這頂帽子,也在黨內被戴上多時了。
“1·26”指示信,在肯定馬占山、李杜等部是反日武裝的同時,又認為他們“服從國民黨的指揮而依靠著地主資產階級和富農”,“絕對仇視工農的各種帶群眾性質的革命運動”。而黨內鬥爭則“首先是反對右傾”,“這是主要危險”。在留著這樣一些尾巴的同時,下面的結論也就順理成章了:“必須牢記著下層統一戰線,是我們活動的基礎。任何的上層統一戰線都只有在我們能夠抓緊鞏固的下層統一戰線和上層處於下層革命情緒的威脅下的時候,才可能和有用,只有這樣的分別對付和執行下層統一戰線,能使滿洲的工人運動和革命運動,能夠得著實行民族革命戰爭統一戰線策略的效果。”
後面將會詳細寫到的離休前為國防科工委副主任的彭施魯老人,1936年1月被北平市委派到抗聯4軍後,就給李延祿當秘書。隊伍到了哪個屯子住下,詢問當地綹子情況,哪些是反日的,首領是誰。問明白了,李延祿就掏出幾張名片,讓彭施魯在上面寫幾句話,意思是想和你見見面,然後讓老鄉分頭送去。鬍子都有眼線,你有多少人馬槍,什麼來頭,到了他的地盤,很快就知道了。見你人槍少,或是有過節,就吃掉你。你人多勢眾惹不起,就躲了,或是來見你。覺得志同道合,又久聞大名,敬服你,就主動來拜見你了。
凡是見到名片的,通常都會來。李延祿主要講三點。一是要堅決打日本子,不投降;二是除了懲罰漢奸走狗外,不綁票,不侵害老百姓利益;三是反日隊伍要互相合作、支援,不能自己打冤家。有的首領話裡話外那意思,是俺聽你的,有什麼好處呀?李延祿就告訴他們,眼下還沒有能力給大家夥兒發餉、發槍彈,還得從日本子和走狗手裡奪。將來有條件了,那當然沒說的。大家夥兒贊成俺的意見,咱們就合夥幹,不贊成呢,誰也不強迫誰。只要打日本子,就是好樣的中國人,今後見面就是朋友、弟兄。
沒意見了,就開始寫委任狀,寫在一塊白綢子上,由李延祿授予對方。
自彭施魯來後,寫委任狀就是他的活了,他一介書生哪寫過這個呀?李延祿就告訴他,右起第一行先寫上“東北抗日聯軍第四軍司令部”,第二行只寫“委任狀”,三個字要大些,中間寫“茲委任×××為東北抗日聯軍第四軍第×遊擊營(或團、連)營長(或團長、連長),此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