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支吾吾的聲音。
劉銘銳馬上站了起來,伸手要扶他躺下。
“我自己能來。”November又說。
於是劉銘銳站直了身體,看著November自己吃力地拉開被子,平躺下去。
“五千塊錢,”劉銘銳說,“只是端茶送水,不用身體力行地伺候?”
“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煩人。”November轉過身,背對著劉銘銳,看不清表情。
“好吧。”劉銘銳不斤斤計較,他俯下身觸碰到檯燈開關,頓了頓,只是壓低了燈罩,“那,晚安吧。”
November沒有回應他。
劉銘銳看了一會他的背影,以為他睡著了,躡手躡腳地走往房門。
“許諾。”
November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劉銘銳停了下來,沒有回頭。
“這是我的名字。”
*
他以為,這一輩子,他不會再把這個名字告訴任何人。
沒想到這次,這麼毫無預兆地說出來了。
November,也就是許諾,拉著被子看到房門被輕輕倚上,突然感到睡意全無。
他覺得身體發燙,裡面又隱隱發冷,喉嚨裡非常噁心,睜開眼睛所有的景色都在晃動,可他捨不得睡著,他怕睡著後,這一點點的溫暖,就這樣跑掉了。
他的身子自己知道,六歲離家,十一歲被賣到醉夜,他生來富貴,到半途突然隕落,第一次就遭受了巨大的創傷,本來就不是特別壯實的身子從那次以後得不到調養,變得越來越脆弱,先是低血壓、貧血,頻繁地發燒,長時間的揮霍無度讓他的整個人如同被掏空的軀殼,連續工作一晚上就會四肢無力,冷汗一陣陣,後來,到了晚上眼睛就看不見了。
那麼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強撐下來。
突如其來,有個人肯照顧他,反而非常不適應。
有什麼意思呢,這個身體自己早就不願意要了,別人的憐惜,只能是一種浪費。
他重重嘆了口氣。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許諾覺得自己恢復了一點力氣,能下床走兩步。
和第一次一樣,劉銘銳的家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餐桌上按慣例放了張紙條,上面寫著:
“我去上學了,醒了後記得先吃飯,再吃藥,等我回來。”
紙條不遠處,放著一杯冷掉的牛奶和一袋麵包,旁邊是開水和藥盒,竟還有小小的一包牛奶糖。
這小孩,準備得可真充分。
許諾對著紙條發了很久呆,然後把它揉成一團,扔進紙簍裡。
他沒去管桌上的東西,而是脫下劉銘銳不知何時給他換上的睡衣,翻出自己的緊身T恤和牛仔褲,穿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緣分這種東西,就讓它在這裡盡了吧。
於是劉銘銳放學回到家時,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的房間,連桌子上的藥和早飯,都是原封不動的。
有股火氣像被點燃了那樣,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緊鎖起來,直接走進廚房,看到垃圾桶裡果然有那張留給那個人的紙條。
真不識好歹!
他瞬間像要爆炸,書包一扔,直接鎖門下樓,開了車往醉夜趕。
他還記得今天早上出門前,許諾仍縮在被子裡睡得人事不知的樣子,燒退下去了一點,可體溫還是比普通人高。
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就他那走兩步就會被風吹倒的破身子,他還想去上班?
媽的,好心當作驢肝肺,現在就得去把人逮回來收拾一頓。
劉銘銳腦子發熱,甚至沒來得及仔細思考一下。
他覺得,既然那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病了,那自己就得負責照看到他好了為止。
這是一種屬於他的與生俱來的責任心。
驅車趕到醉夜時,天剛剛暗下來,酒吧開門沒多久。他冒冒失失地開門要進去,卻被店員攔在門外。
“請出示身份證,十八歲以下不得入內。”
劉銘銳這才發現自己放學回來,連校服都忘了換掉,真是失策。
他撓撓頭髮退到門邊,懊惱地環視著醉夜內部——第一眼,就看到了許諾。
這不能歸功於劉銘銳的好眼力,實在是許諾的樣子太過醒目,他漂亮,高傲,在風塵中,如同清高的白天鵝,一舉一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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