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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去了。
也是他運氣不好,臨世正趕上山河破碎風飄絮的動盪歲月,祖宗浴血打下的大清王朝早在幾十年前就灰飛煙滅,連那世祖章皇帝親自選定的萬年吉地也被兵匪驚擾盜掘,他那做皇帝的兄長慘被劈棺,據說早已屍骨不全。
弘晝哀一場嘆一場,拎了壺酒跑到馬蘭峪,坐在裕陵寶頂上喝了一夜。撫今追昔絮絮叨叨的述了一遍別後離愁,說到裕陵今日慘狀,幸災樂禍的感嘆三十年河東河西風水輪轉,簡直樂不可支,卻又慢慢俯下*身子放聲大哭,男兒熱淚送給地宮裡那一輩子的兄弟。
時風雨飄搖九州動盪,世間牛鬼蛇神趁機作怪,益發害的民不聊生。弘晝本就閒來無事,索性另化了名姓,走南闖北地降妖伏魔,倒也給他闖出些名號來。
如此這般的到了倭鬼伏誅,竟又爆出東陵二次遇匪,聖祖以降,諸帝無一倖免。弘晝當時正在湘西追殲一邪神蠱母,等聽到訊息好容易回到遵化,聖祖仁皇帝及四後一妃遺骨已然被水,他站在陵區外,望著那朱牆黃瓦斜暉脈脈,攥一把衰草突然間竟有些畏懼入內。
此後他也沒了滌塵清世的勁頭,就近在易州附近住了下來,隔幾年換個地方,只一心一意守著皇考的山陵。世道太亂,他不知後人的貪念到底有多可怕,也就只好自己親自守著,好歹放心些。
周弘說到這裡便不再開口,一哈腰抱起花花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她順毛。日已西斜,透過門進來短短的一段,照不到他們吃茶的紅木桌。一片晦暗裡袁滿忍不住打量,眉目不動平靜講完近百年如晦風雨的周弘依稀間也掛上了滄桑,眼角細紋,繭絲般清淺,卻恍惚沉澱了一世紀的金戈鐵馬與家國霜華,哪裡還是劉守廟前那個披著破爛道袍坑蒙拐騙的假道士?
他手指描著杯沿,忽然就有些恍然,他接觸的周弘,和善時跳脫不羈又風流懶散,仿若夏日舒緩靜謐的府河,懶起一朵波。臨戰時嗜血肅殺又森然冷漠,好似冬季裡萬里雪飄的冰原,寒凜利冽。這是他經歷過一百年風雨兼程之後選擇的兩個極端,而那有著春風般溫暖笑容和秋日天高海闊胸懷的飛揚少年,則永遠留在了胤祥記憶裡。
“你是……怎麼走出來的?”袁滿低頭沉思,繼而問向周弘,看他不解,便大體解釋了一下,“四哥……好像知道了圓明園,至於別的,我還不太清楚。”
“既如此,叔王怎會沒有陪在身邊?”周弘皺眉,想了想點頭道,“是了,想來是阿瑪不想見人?”他沉吟片刻,又問,“幾天了?”
“四天。”
周弘點頭,“這樣,若是過幾日阿瑪還不回,我們便一起過去請安,叔王您看可好?”
袁滿同意,大家又聊了些旁的,待彼此心緒都好些,便互相告辭。
臨走,周弘遞上幾包滅蟑藥,笑眯眯地介紹,“這幾包您回去試試,包管藥到蟲滅——不過您可記著,我可只是偶然和李家有點淵源,絕不是什麼上門女婿!”他正色,“他日叔王和阿瑪閒談,可千萬別害我。”
袁滿笑,周弘怎麼會這麼怕他親爹,他看著四哥這不是挺好一人?於是揚揚手裡的藥包點頭答應,“只是你這叔王什麼的就改了吧,讓人聽見算怎麼回事?”
“禮不可廢,讓阿瑪知道我不敬尊長哪還有活路?”周弘搖頭好像撥浪鼓,“這麼著,當著人我還叫十三叔吧。”
他送袁滿到路口,遠遠的,小乾姑娘也追出來送客,袁滿眯眼看著,她換了一件寬寬大大的運動背心,下半身配了條繡著喜鵲登梅百蝶穿花的緞面長裙。
果然很悲劇。
他拍拍周弘的肩,和碩和恭親王弘晝果然是愛新覺羅家運氣最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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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呃,還是說明一下,小乾姑娘真不是小四乾啊,她這名字其實就是小五這破孩子的惡趣味,故意取成這樣的。小四亂七八糟事情幹太多,四哥將來必然會好好教育他的,一旦是個女孩子,四哥還哪裡好意思下的去手,不能欺負女孩兒的說!
於是,小四還在遠方……
23、桃花夫人(一) 。。。
大約是怕袁滿一個人待著太寂寞,也有可能是想趁著老鬼回來前先和袁滿討好關係,隔天一大早,周弘便請袁滿“過府一敘”,說是有新店子開張請他捧場。還整得挺正式,送了一張壓花灑金的請柬來,在上面用端楷工工整整寫著時間地點,正是這日中午。
Boss雖不樂意,無奈周弘是他金主,裝置更新還要仰仗他,萬萬不可駁了面子。於是仔細檢查了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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