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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解釋這種擔心對我們造成的重大影響。
非洲草原上斑馬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吃草和休息。在平坦的非洲草原上,它們很少有敵人。即使有,當敵人靠近時,它們也能很快發現。當獅子靠近時,它們迅速作出逃命的反應:心律失常、呼吸加快、血液直接流入肌肉。任何其他的生理能量消耗都會暫停,這種能量消耗不是為了擺脫獅子的威脅而產生的。幾分鐘後,危險解除,獅子完成了攻擊。而這一天,倖免於難的斑馬就可以輕鬆一下。然而躲避獅子追捕產生了一些生理反應:因為那些不為逃避獅子而工作的生理機能,比如消化、生長和免疫等又會重新工作。血液中的荷爾蒙對心和肺產生了巨大的壓力。斑馬在草原上每隔23小時45分鐘的進食就會有15分鐘的恐懼時間。這種生活方式好的一面是每天只要很短的時間來應對獅子的攻擊;而一天中的其他時間則是悠閒的,生物機能則集中於更遠的威脅,比如疾病、消化和生長。
事實上,人類躲避危險的進化道路和斑馬的一樣。我們應當悠閒地度過大部分時間,只有當危險靠近時我們才採取措施。除了偶然的人身威脅如搶劫外,我們持續面臨著心理壓力如讀大學、找工作、付房款、處理孩子的問題、交學費及支付種類繁多的信用卡等。雖然我們面臨的壓力種類已經改變了,但是我們的生理反應是一樣的。不同於簡單的生理壓力,心理壓力在我們大腦最隱蔽的地方。無論我們多麼希望它們消逝,這樣我們就能安心“吃草”,但它們始終會折磨著我們。
有好訊息,也有壞訊息。當我們失業時,壓力並不是衝頂而出,就像斑馬對獅子的反應一樣;同時,壓力的反應也不是一瀉到底,就像斑馬對獅子離開後的反應一樣。斑馬總有很敏感的壓力反應。相比而言,人類的壓力反應比較遲鈍。人類的壓力反應不會像斑馬那樣,但也絕不會消逝。羅伯特解釋說,這種持續的壓力會使我們大腦涉及過去記憶的皮層區域萎縮。
不同的生物選擇不同的壓力應對方式。斑馬很容易喪生於捕食者之口,而人類則會透過不那麼刺激的但卻致命的因素累積而死亡,比如冠心病、癌症及其他各種由於不健康的時間觀念而產生的慢性疾病。例如,很多年來,醫學工作者一直堅信:具有A型人格的人容易患上心臟病。所謂A型人格,指那些沒有耐性、容易與時間為敵以及有很強的目標性和未來時間觀念的人,他們不想為任何事情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事實證明,A型人格的人中只有“與時間為敵”的那一類人與心臟病有關,而相關性並不那麼強烈。只要對未知的壓力束手無策,對所有型別的人來說,壓力都可以產生心臟病。但是,當壓力可以預知或可以控制的時候,它就不會對人產生太大的影響。壓力因素中最需注意的兩點就是:預測性和可控制性。人格只佔了一小部分。社會情景對心臟病也頗有影響。請回憶一下我們的同事羅伯特·列文(Robert Levine)所描述的社會因素,他稱之為“生活的步伐”,他發現生活在快節奏國家的人,心臟病發病率較高。生活節奏越快,死的越早。
麥吉斯的故事告訴我們很多東西。麥吉斯感興趣的是觀察他病人的時間觀如何影響他們的思想、感受和行為。他試圖在其唯一的著作《時間和內在的未來》(Time and the Inner Future)中為其他人找出答案,使他人獲益。他寫道:“他正在與生命賽跑,他飽受I型糖尿病的困擾,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自己的著作。”在書的後記中,他如是說:
“在我寫這本書的時候,我的未來經常受到威脅。死神即將降臨,生命如此寶貴。自從我從事時間和思想關係的研究18年來,自從我和我的臨床病人開始意識到時間和個人前途的重要性時,我急切地希望自己在臨終之前完成這一著作。”
“我開始寫手稿那年,正是初期糖尿病併發症病發的時刻。”
在麥吉斯與病魔的搏鬥中,他的腎臟衰竭,除非做腎移植,否則其命不久矣。麥吉斯43歲,合適的腎臟捐贈者由於種種原因無法捐贈,他奮筆疾書,以期完成第一稿,並在死後將其出版。麥吉斯的生命岌岌可危,在腎臟的尋求過程中,他的主治醫師甚至考慮過採用死體腎臟,儘管從死體上獲得的器官只有25%0%的成功率。絕望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鮮活的腎臟——來自於他75歲老母親。因為年齡的原因,在第一輪的篩選中,他的母親就被排除在外。他對向母親提出要腎臟一事深感內疚,但他還是那麼做了,而他的母親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他在書中寫道:“母愛是我一生中知道的最永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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