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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窗戶,堵滿破席亂草。現在,它緊緊地嚴實地閉著。
白芸心裡尋思,這一定是家窮苦人,就是不能說服他們去當嚮導,也可以打聽一下情況,至少不致於壞事。於是,她悄聲對戰士們吩咐幾句,他們分別閃到牆的兩端去了。白芸輕輕敲了一下門,馬上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又略重些敲了幾下,輕聲叫道:
“老鄉,開開門吶。”
裡面有了動靜。
“老鄉,快開開門呀!”她又叫道。
“誰?”裡面傳出一聲問話,是個女人。
“老大娘,開開門你就知道啦。快點呀。我被雨淋壞啦!”
白芸非常溫和懇切地要求道。
裡面又騷動一陣,並有小聲說話的聲音。接著,門無聲地開了。
街上的狗又狂吠起來。
白芸左右環顧幾眼,隨即閃進門裡,回身又把門關上。一股暖氣,向她撲過來。
“老大娘,別怕。我是個閨女吶。”白芸極力安慰看不清模樣、站在她跟前不動的人影。
“閨女?從來沒聽有叫誰老大娘的。你是,你是什麼人?”
對方疑懼地問道。
白芸才發覺這“老大娘”的稱呼包含著多末重大的意義。只有八路軍對年老的女人才這樣稱呼呀!只因她在根據地叫慣了,忘記敵佔區的人們是聽不懂的。她更溫和地說:“老大娘,我們那地方都這末叫。我真是個閨女吶。大娘,你家還有誰?”
“噢!一個老伴,兩個孩子。你是來借宿的吧?唉,黑天大雨的,可怎麼往外面跑?我點上燈吧。”她象明白了,舒口氣,親切地說。
“別點燈。有鬼子!”白芸忙阻止。
“不要緊。咱這破窗戶都堵死啦,亮透不出去。”老大娘邊說邊找火鐮火石打火點燈。
屋裡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清。白芸聽到角落裡有搓擦聲,象是有人在動。燈亮了,她才看清楚,原來那裡是一條炕。炕裡邊躺著一個頭發斑白的老頭;中間是一個十歲左右很枯瘦的男孩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披衣坐在炕上,瞪著一雙深沉的眼睛,緊瞪著白芸。白芸覺得這雙眼睛和她那黃瘦的臉面很不相稱。
那老大娘猛地驚呆在那裡。她原以為是夜裡遇雨來借宿的閨女,萬萬想不到世界上還有女兵!她愕然地張著嘴唇,蒼白的頭髮在抖嗦,一對被皺紋包圍著的善良眼睛,惶恐地看著穿著溼漉漉的草綠色軍裝的白芸。
白芸剛要向她解釋,忽然那女孩子發出驚喜若狂的激動喊叫:
“啊!八路!”
白芸看著被小姑娘指著的她左臂上印著藍色“八路”兩字的證章——它被雨淋溼後,更顯得清鮮醒目。白芸笑了,親切溫和地向這家人微笑了。
炕上的老頭和孩子都吃驚地看著她。老大娘搶上一步,兩手緊抓著白芸的兩隻胳膊,目不轉睛地瞅著她的臉。慢慢地她又去摘下她的軍帽,和對自己的女兒一樣,理著她的溼淋淋的頭髮,撫摸她的前額、臉腮……
白芸也非常激動,見老大娘眼裡閃著淚花,嘴唇在抽搐,忙把她扶住,叫道:
“大娘!”
“八路!你是八路軍?共產黨?”老大娘半天才激動地說道。
“是的,大娘!是八路軍。共產黨的隊伍。”
“你們都來啦?!”老大娘幾乎是在喊。
“不是,大娘。我們來有事。”白芸覺得這話對她太失望,又加上說:
“大娘,我們很快就會來的!”
老大娘嘴唇搐動幾下,象有什麼話要說,但又忍了回去。
接著嘆口氣,說:
“啊,你是來住的吧?快把衣服脫下來,烘烘乾。可是,唉,到白天就……”
“大娘,我不在這裡住。是來……”接著她把來意說明,緊注視著對方的反應。
老大娘怔了一下,為難地說:
“唉,這可怎麼好?家裡沒人吶!瞧,老頭子病啦。這黑天雨夜的,沒個大人,可怎麼辦哪?”她說完也注意瞅著白芸;
怕她有不信任和怨恨的表示。
但出乎她的意料,白芸急忙關切地問:
“怎麼,老大爺病了?什麼病?”
白芸看過病後,解開用衣服裹著的皮包,取出幾包“奎寧”,遞給老大娘說:
“這藥治瘧疾最有效。每頓飯後吃兩片,用開水送,兩天就好了。大娘,你看村裡哪家的人肯去?我好另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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