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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水聲,也發起楞來。後面的槍聲,似乎被人們忘記了。
白芸不自覺地摘下象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軍帽,擦了把臉上的水和汗。她同這裡的其他人一樣,衣服溼得緊繃在身上,束得簡直難以呼吸和邁開腳步,身上全被泥漿糊遍,象剛從稀泥潭裡爬出來的。
這幾十個人裡面,有一半是傷員。部隊在煙(臺)青(島)公路間遊擊敵人,有了傷員,就要轉移到海陽一帶的根據地裡去。幾年來,白芸已做過數次這樣的工作。每次,都在群眾的幫助下,勝利完成了任務。這次卻遇到不幸的情況。
今天黃昏時分,他們被投降派趙保原的部隊包圍了。擔架隊的老鄉被打散,只剩下衛生員和來護送的戰士。他們一面抵抗一面帶著傷員突出敵人的包圍。
白芸他們衝出後,敵人拚命追趕。幸而遇上大雨和漆黑的夜,給敵人增加了困難。但也使自己失去方向,以致遇上攔路的河流。
怎麼辦呢?
白芸雖是個久經戰火鍛鍊的人,但這時也失去了固有的平靜,緊皺起她那很少這樣皺過的眉頭,兩眼凝視著洶湧奔騰的水面。臨走前於團長莊重信賴的話,還響在她的耳旁,他那只有力的大手,似乎還沒有離開她的肩膀。
電光閃閃,白芸回過頭,發現於蘭那對明媚的少女眼睛,和其他在黑暗中更顯得明亮的目光,都在瞅著她。這都是信賴和期望啊!
白芸忽然緊張起來,一剎那,感到身上的責任重大了數十倍。她心中升起一種少有的感情。看啊!這些在戰場勇如猛虎的戰士,現在倒象是最可親可愛的天真孩子,用期望母親似的目光看著她!
白芸感到異常惶惑。怎麼辦呢?她能揹著高大粗壯的王排長走十幾里路,但現在她能把所有的人都背起來跨過洶湧的河流嗎?
這一切想法都在一瞬間疾過,在其他人眼中,她幾乎沒有猶豫一下。她把軍帽用力往流著水的頭髮上一扣,對大家說:
“同志們!路我們走得不對。這條河水急浪高,不能過去。【。。】
咱們馬上轉移到別處去。現在……”
“白隊長!過來一下。”後面傳來粗壯的叫聲。
王東海身受幾處傷,不是腿上有塊彈皮,他怎麼也不會聽於團長的話,向後方轉移。這硬漢子忍受痛苦的力量,真是使人吃驚。每次受了傷,他當時都似乎發覺不了,可是當戰鬥全部結束,別人給他包紮傷口時,他才感到是有點痛,但從不皺一下眉,吸一口冷氣。彷彿那受傷的部分和他的身體是分開長的,他根本感覺不到似的……。這時他坐在地上,聽到前面的情況,心焦得象火燒,急想上前看看;可是爬了幾次,卻又倒下了。
“你別動。王排長,你的意見呢?”白芸應聲趕過來,扶起他。
“白隊長!”王東海有些激動地說,“敵人快上來了。如果天亮前過不去河,我們就要全部犧牲!把槍給我,你們……”
“不,不!”白芸已領會他的意思。
王東海在突圍時就堅決要留下掩護大家;結果大家苦勸又帶強制地才把他背出來。白芸剛入伍時就和王東海在一起待過,她深知這個青年排長的一切,於團長也經常號召大家向他學習。她對他充滿敬重和熱愛。進一步說,作為一個姑娘,她的心上也印上了他的影子……白芸怕他一提出這事,就會引起其他傷員的響應,這樣又會發生一場不容易做的說服工作。所以沒等他說完,她就搶著說:
“王東海同志!你不該那樣想。我們一定要把全體傷員送到根據地!”她轉回頭朝大家說:
“同志們!提起信心來,把傷員送到,完成咱們的任務!
大家有勇氣沒有啊?”
“有!”五六個女衛生員和七八個戰士,一齊響亮地應道。“同志們,”白芸更加充滿信心地說,“以我看這條河不太大,一定有能過去的地方。天太黑路又不好走,敵人是不容易找到我們的。我們先轉移到樹林裡去,隱藏起來;再到村裡找個嚮導,帶我們過河。大家同意不同意?”
“同意!”
“走!”
以狗叫聲為目標,白芸帶著兩個戰士摸到一個村莊。
白芸在前,兩個戰士在後,慢慢地順著牆根往裡走。遇到一個門口,他們停下來。白芸瞪大眼睛,想看清這房子是個什麼模樣。
這是一幢三間茅草屋,它矮得白芸那不高的個子已快觸到屋簷。看得出,由於太陳舊,它象個駝背的衰弱老人,隨時都有倒塌的危 3ǔωω。cōm險。門板已爛掉幾塊。泥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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