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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呀。”
母親忽地站起來,掄起胳臂照王竹臉上狠狠一巴掌。
王竹被打得閃個踉蹌,茶杯砰一聲落地粉碎了。他猙獰地扭歪嘴臉,用力吞下一口氣,壓制著火氣喝道:
“媽的,不識好歹。一句話,機器埋在什麼地方?快說出來!”
母親大口啐他一臉唾沫,狠罵道:
“機器?你別作夢!殺人滅種的狗崽子,你等著吧,我骨頭爛了也難告訴你一個字!”
王竹羞惱交加,再也按不住心火,大喊道:
“來呀!他媽的,給她點厲害嚐嚐!”
立時衝進五六個偽軍,手拿老虎凳、繩子、槓子、磚頭、皮鞭、鋼針、熊熊的炭火盆、烙鐵等刑具。轉眼間,這堂堂的大客廳,就變成一個齊備的刑事房。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母親立刻被按在老虎凳上,全身被繩子縛住,王竹在她腿下墊上一塊磚,就喝問一句,得到的是怒罵;他又加一塊,得到的仍是怒罵;他再加一塊磚……
母親的腿下一連墊進七塊磚頭。她的骨節喀吱喀吱地響,粗大的汗珠從臉上滾下來。她的怒罵聲漸漸小下去,最後死過去了。
“說不說?”王竹見她醒過來,喝問道。
“不知道!”堅硬的聲音。
“你知道!你全都知道!你他媽的家裡是共產黨的老窩!”
王竹發狂地嘶叫。
“知道,我知道!就不告訴你!”母親非常驕傲。
“來!再換一換!”王竹氣惱極了。
母親的上衣被剝掉,被反綁著吊在梁頭上。
王竹掄起皮鞭,狠狠地抽打母親。他手脖子累軟了,又換另一個人來打……血,順著母親的腳跟往下流,地上一會就堆了兩大灘!
母親剛上來還罵著,後來又昏過去了。
敵人用香火的煙把她燻醒過來。
“怎麼樣,你還硬嗎?”王竹冷笑著。
母親垂著頭,髮髻已鬆開,蓬亂的蒼灰色的長髮,搭拉在胸前。過了一會,她抬起頭,說:
“我說……”
“早說早沒事了。放下來……”
“我說,我說你們這些狗強盜的末日快到啦!你們鬼子爹快完蛋啦!你們這些殺人精,我有一口氣也饒不了你們……”
“他媽的!再給她換換!”
偽軍從熾烈的火盆裡,抽出紅紅的還爆著火星的烙鐵。母親緊緊閉上眼睛,只覺得五官內臟全在破裂,一股肉焦的油煙衝上來,一會渾身麻木,世界上沒有她的存在了。她心裡是多末希望這樣永遠地死去啊!
但她又被冷水澆活了。母親已經沒有力量來罵敵人,只是咬著已經咬破的嘴唇,抽動著唇邊的深細皺紋,一聲不響。
王竹的審問,又得到一口帶血的濃痰吐在臉上。他象失性的瘋狗,施用了最毒辣的手段——把兩根四寸長的大鋼針,狠毒地從母親的奶頭插進乳房裡。
母親不由地慘叫一聲……
看她又活轉來,敵人又把鋼針從她指甲底下刺進去,十個指頭都插滿了。
啊!真不是人能忍受的刑罰啊!
俗話說,乳房是女人的生命根,十個指頭根根連著心。誰不會為手指上插進個小刺而痛苦呢?!
巨大的慘痛啊!
劊子手們不擇任何手段,一直折騰母親到半夜,使她死去五六次。但他們所得到的卻是怒罵、唾沫和“不知道”!
最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身強力壯的王竹也疲倦了,他喪氣地說:
“真不知這老婆子得了共產黨的什麼寶貝,這樣頑固!把她押回去!”
就在母親受刑的同時,隔著幾道牆,王柬芝同他的剛從城裡來的情婦淑花,正躺在炕上抽大煙。
王柬芝白天從沙河裡回來洗去臉上的鼻血,立刻會見了這位美人兒。兩個人真是見血的蒼蠅,粘在一塊,嬉鬧了一天。
那淑花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本來她那小方臉上的鼻子眼睛長得還端莊,可是恐怕是吃得太好了些的原故,她的身體過早地和年齡不相稱地發胖起來,使狹窄的臉面和豐滿的身體顯得很不相稱,變得醜陋難看了。
淑花躺在紅花鵝絨炕毯上,高高的胸脯戴著一個水紅色的乳罩,一件紫色小褲衩,緊緊繃在她那肥腴的紙一樣白的屁股上。她象一隻白色的大鵝一樣,躬著腿躺著,起勁地抽著鴉片。
王柬芝緊靠在她身旁,身上僅穿著短褲,一隻毛茸茸的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