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到了四年級,德強偶然和杏莉同桌,這使他非常不高興。杏莉的一舉一動他都看不慣,甚至連她無意朝他笑笑,他也視為是譏笑自己,一樣引起反感。他覺得她是個十足的小妖精。
杏莉卻不在乎這一點,也不怪他的粗魯。她天真活潑地去接近他,友愛地對待�?此�繃吮誓��橢鞫����蛩�仕悴懷隼吹乃閌醯�床緩玫納�幀?
開始,德強全不理她,認為這個妖精在收買自己。可是慢慢他懷疑自己的斷定了,因為在考試時,她從沒叫他告訴什麼;平時德強捱了先生的打,受到欺侮,杏莉都很同情他,有時還挺身而出地幫助他。這一切使德強迷惑起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在內心時刻戒備著,好給隨時來的侮辱——
哪怕是一點點——迎頭痛擊。
一天一月一年地過去了,德強對杏莉的戒備不知不覺全部解除了。他不但不覺得她可厭,而且主動和她在一起溫習功課。不過,德強從不上杏莉家裡去。他想,杏莉是個好人,跟別的有錢人家的孩子不一樣,至於她的家,她家裡的人,不用說,還是道地的財主氣。
有一天晚上放學時,杏莉友愛地笑著說:
“走,德強,到俺家去玩吧!”
“不,我回家還有事呢。”德強含糊地回答。
“走吧,這末晚了,哪還有事?”杏莉知道他撒謊,連拖帶拉地把他拉到了家。
出乎德強的意料,杏莉母親很和善。這個戀愛著長工的女人,很親熱地招待他,硬留他吃了飯再回家去。當然,德強從沒把任何事瞞過母親。
這以後,他就時常到杏莉家來,晚上一塊溫習功課。星期日她幫他上山拾柴或幫母親幹些活。杏莉也常到德強家去。
母親很喜歡這個天真秀麗的女孩子。
晚上,下弦月掛在樹梢上,銀白色的幽靜月光,透過窗戶射進屋裡來。那窗戶玻璃上的冰花雪紋,宛如一塊用銀絲刺繡成的碎花手帕,顯得格外好看。杏莉和德強,都用手扶著窗臺,向院子裡望著。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裡面有條用磚頭砌起來能睡兩三個人的炕,炕前有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面有盞帶罩的洋油燈,桌前放著兩把方板凳。顯然,這是他倆常在一起溫習功課的地方。
“杏莉,你還生氣嗎?”德強溫和地問道。
“生氣,生那老漢奸的氣!唉,真該死。”杏莉是哭過了,眼圈還是紅的,臉上還留有淚痕。
兩人慢慢挨膀坐到炕沿上。德強忽然想起什麼,說:
“杏莉,夜裡自個在這睡,不害怕嗎?”
“怎麼不怕?這末多大房子,也沒有人住。過去有白老師作伴……她卻走了!”杏莉很惋惜地說。
“是呀,她走有一年啦,不知上哪去了。白老師待咱們可真好啊。她知道的多末多呀!告訴咱們那末多新鮮事。咳,什麼時候再見著她才好哩!”
“誰說不是,多會能老跟她那樣好的老師唸書就好啦!”杏莉嚮往地說。
溫習了一氣功課後,德強從杏莉家出來,已經半夜了。他一出二門,只見一個人影一閃,有些吃驚,忙問:
“是誰?”
“是我。”那人影慢慢走出來,走到德強跟前。
“哦,是馮德強呀!怎麼這末晚還不回家睡去,明天要上學呀。”
德強一見是宮老師,有些奇怪,就問:
“老師,這晚啦,你上哪去?”
“哦!我、我呀……找校長,有點急事。”宮少尼支支吾吾地說。
德強聽杏莉說過,她父親好幾天就不在這個院睡了,就關照地說:
“老師,校長不在這院睡,你走錯了。”
“啊啊,我不知道。”宮少尼說著和德強一起走出來,見德強走遠了,拭拭額上的冷汗,輕輕罵了一句,轉回身又進裡面去了。
杏莉母親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她心裡一陣劇跳。自從她和王長鎖的事被王柬芝抓住後,她連驚帶怕,又羞愧又無辦法,真是痛苦極了。整天越發連大門都不敢出,躲避著人們的目光。王長鎖走後這幾天,她越想越怕,日夜為他擔心。她怕他在路上出什麼兇險,擔心有人會知道他是進鬼子據點去的……
王長鎖按著王柬芝的吩咐,到村長那裡開了張假裝到姑家去的通行證,實際上是把一個小包裹送給在道水的王竹。王柬芝說,這是王竹的媳婦和妹妹玉珍託他找人送給王竹的錢和幾件衣服。雖說王唯一家是漢奸,可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加上女人們的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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