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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改興笑著說,“白白,明天召集青年人去學校開會。”
白白點下頭,說出的話卻是:“我想等海海他們回來再開。”
“也好。”改興同意了。
蘇鳳河的腦海中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問號,他沒有深究那到底是什麼,只向閨女掃了一眼。
父女倆一進院子,就聽見蘇鳳池正大呼小叫:“哎呀呀,真能把人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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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白在院子門口,跟她爹說:“我聽說丕丕回來了,去看看他。”
蘇鳳池在屋裡聽了她的話,忙忙跟過來說:“白白,黑天半夜,可不敢亂跑,這芨芨灘可真有鬼了。”
他鄭重地停頓了一下,以示嚴重。
蘇白白沒做聲,她當然不信二爹的話。蘇鳳河渾身一陣亂跳:
“鳳池,咋拿這話嚇唬娃娃? ”
鳳池氣急敗壞地說:“哥,我又不是瘋了,傻了,閒下沒幹的拿侄女開心不成。我真格碰上了,要是別人,早就三魂沒了七竅! ”
蘇鳳河聽他說得沒了邊際,就推他回家,扭頭對白白說:“去哇,丕丕當了幾年兵,長了見識,聽聽也好。”
白白轉身朝田耿家走。
穿過一片黑森森的玉茭林時,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起來。
從理論上,白白是絕對不信他二爹的胡說八道的,唸了多少年書,生生滅滅的原理,早已爛熟於心,但置身於這靜悄悄的田野中,仍不免心驚肉跳,怕從何來,她也說不清。
她想起水成波給學生講過的一句話,其實,萬物之中,只有人最可怕。
那是他講“不怕鬼的故事”一課時發揮出來的。
白白當時就感到那句話富有格言性,哲理性,還專門把它認認真真地記在一個日記本本上頭。
是呀,如果這時候突然從玉茭林裡鑽出一個什麼人來,向她進攻,那才真叫可怕。
至於她二爹的裝神弄鬼,蘇白白是不屑一顧的。
想到這兒,她眼前又閃現出水老師那雙明亮的眸子,似乎在問她:你咋理論脫離實際呀?
“境由心造”這個成語,白白不太清楚,但她這會兒透過一步步“反省”,穩住了不安的心,覺得夜色真美好。
如果在這燦爛的星空下面,在這溼潤涼涼的莊禾氣味中再有個趙海海,那麼,白白認為,這希望的田野上的確都種的是期盼,長的全是嚮往了。
“海海……”她情不自禁地這麼說,是呀,閨女的右手按在的確涼半袖的小口袋上,那兒,藏著一封海海給她的抵萬金的信。這是上午白白去鄉里找田直彙報辦文化站的事,田直給她的。
海海在信中告訴她,農林局辦的養殖業學習班真帶勁。他長了許多知識,對辦養雞場的事,更充滿了信心。“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後生豪氣十足地說,人生難得幾回搏。
他還告訴她,講課的人中間,居然有方辰的爸爸方力元。局長親自上陣了。聽說,他剛從北京回來。
“方局長對我格外照顧,有時還給我開小灶,補些課外知識。聽他談及,似乎對咱們紅烽並不陌生。他說,學習班結束,他準備到咱紅烽,尤其是芨芨灘看看,我代表全村的青年熱誠歡迎他光臨咱村。
他叫我去家裡,我也去過了,方辰說,她準備去藝術大學念成人班,我的印象是,你同她很好。我和她也談得來,她還送了我本書。……“
白白只對最後這一句不感興趣,心坎上難免有點酸溜溜的。
她相信海海,可情不自禁,有點妒忌。
自己同人家方辰可無法相提並論啊,當然了,從哪方面講,方辰也不會同海海發展那種關係。然而,似乎哪本書上又講過,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會找到一個女人的身影。人嘛,誰能說準?
趙友海可不是個安於現狀、平庸無為之輩,看那雙光芒逼人的眼睛,看那心思高遠的行為,總有插上翅膀飛起來的一天。
方辰要是做那個“女人的身影”可比自己條件優越得多了。
這麼一往深處想,白白的腳步就有點拖沓了,好像海海跟方辰真的有了男女之間不言而喻的那種關係。今天沒有,明天也會有。
“唉! ”
她竟然自慚形穢,愁腸百轉地嘆息起來。
乾著急說不上一句話
細腸腸挽成個死疙瘩
有人突然丟擲一段山曲兒,而且就在她跟前。
彷彿被人窺破了心中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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