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4 頁)
也是個“人物”。
從從在蘇家院子門口向裡面看,正房裡有人在暗淡的燈光中說話,沒有白白的聲音,從從就來到西房窗戶下邊輕輕地叫:“白白……”
沒等叫第二聲,白白就出來了,把她拉到黑洞洞的屋裡。
“你不點燈? ”從從由她擺佈,坐在炕上。
“招蚊子呀! ”白白握住她的手。
兩個姑娘沉默了一陣。
“唉——! ”從從先嘆了口氣,沉甸甸的。
“過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白白寬慰她。
“不是……”
“又有甚事了? ”
從從的臉上火霧霧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對這種難以啟齒的話,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言詞。
“說呀! ”白白焦急地碰碰她。
屋裡又悶又熱,她們相握的手汗津津的。
“從從,咱們到房頂上去吧? ”白白建議。河套人家的房頂很厚很結實,既可堆放玉米之類又可晾莊禾。
白白的話從從聽明白了,那兒涼快,好說話。
兩個人從坷垃壘成的梯子上爬到房頂,夜氣比屋裡清爽多了,她們坐在一片乾草上,臉對臉,兩隻手絞在一塊兒。
“快說,咋啦? ”白白碰碰她。
從從低下頭沉吟了片刻,抬正臉,很嚴肅地說:“白白,你說,什麼叫愛情? ”
白白怔住了。
她想不到從從的苦惱從這個方面襲來,人家既然這麼問,肯定是在這上頭碰上了難題。可她既沒愛過誰( 正式的) ,又沒有被誰愛過( 估計的) ,從理論到實踐,都屬空白,就是不著邊際地說幾句,也是紙上談兵。
她眼前閃過海海的影子,還不敢確定那就是“愛情”。
火辣辣紅豔豔光閃閃的字眼啊。
“說嘛,愛情是咋回事。”從從催促她。
“我,也不知道。”她老老實實回答,臉燒心跳,趕忙垂下眼睛。
“真的? ”
“真的,不知道,從從,你,又……”
從從咕地笑了一聲,一種破釜沉舟的氣魄,她急促地,清楚地把心裡話和盤托出:“我就是忘不了他……”
白白的驚駭程度,不亞於聽她說刮過宮。她的腦子在轟鳴,兩隻手瑟瑟發抖。
不可思議,不可想象。
那是她們的老師啊,比從從大十幾歲,而且炕上躺著病女人。
不錯,水老師是個無可挑剔的好人,可命不好,“流煙灶火塌底鍋,炕上躺著病老婆。”她二爹早就這樣生動簡潔地總結過了。
同情可以,愛情則不可以。
白白說不出話,她該咋說?
“……我快煩死了! ”從從擺了擺頭說,“我姐對我不賴,可她到底不是我媽生的,那件事姐姐已經遮了我的醜,這回叫她知道了,還能那麼客氣? ”
從從的媽是從西邊過來的,那時,田耿的前妻,菁菁的生母病餓而死,田耿就找了從從媽,那會兒,菁菁已經五六歲了,從從媽生了她,接著又生了丕丕。
從從媽是個明白人,對菁菁一視同仁,在紅烽一帶,名聲很好。
白白只管粗粗地喘息,實在找不出話來。
“我,我也沒辦法。”從從的一隻手放在臉上,撫摸上面的火焰。
白白又搖頭又嘆氣。
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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