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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最不希望,完全沒有料到的結果出現了。
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有“共識”的。
田耿政治生涯中最失意最灰暗的一頁翻開了,他有些不相信在自己統治下掙扎了多年的“臣民”了。那些一直唯唯諾諾的社員們,昨有勇氣和膽量跟“上頭”對著幹。
田耿對劉改興的當選有點“恐懼感”。
“四清”那年,批鬥劉玉計,罪名是他利用“美人計”拉“四清”隊員下水,田耿一馬當先,大批特批,並且動手動腳,他的積極不亞於趙六子。
劉玉計當夜裡到大隊後面的樹林裡上吊,被路過的水匯川碰上,把他救下,保住一條命。
劉改興劉改芸兄妹敢怒不敢言,從此,劉玉計變成了半啞巴,繩子勒壞了聲帶,說話藉助手勢才能叫人聽明白。
這樣的“階級仇”,劉改興能一筆勾銷? 再說,人家劉玉計也早去掉了地主帽子,昂首挺胸活人了。
挖大排幹那個冬天,劉改興在工地上白白盡了幾百個工呀,還自己貼上吃的。
家裡連玉米糊糊都喝不開了。
倒是蘇鳳河慷慨相助,送了他幾十斤豆子。
類似的不公正,但在當時合理合情的待遇,在劉改興身上數也數不清。
劉改興站在田耿頭上去了。
這是田耿最大的心病,而他這個病,目前還沒有什麼靈丹妙藥,祖傳秘方,膏片丸散能醫治。
田從從給他帶來的煩惱,比起這塊心病,還不見得更使他身心交瘁。
田耿把腳踏車打掃了一遍,就推上向外走。
路過從從的房間,他看見女兒在床上睡覺,看樣子,她很疲倦,睡得十分深沉。田耿腦海中閃出問號:“夜裡,她沒睡嗎? ”
田耿站住,端詳從從憔悴中有嬌媚的睡臉,一股憐愛之情向心頭湧動。
他想進去愛撫她,跟她說說話,但父輩的尊嚴便他打消了這個衝動。
“哥! 你去哪兒? ”
田直滿臉是汗,兩輛腳踏車的前輪彈了一下。
“我,我正要去找你! ”
“有事? ”
“有點! ”
田耿讓弟弟回來,他們把車子放在陰涼裡,一塊兒進了屋,從從媽媽急忙給小叔倒水,拿煙。
田直笑嘻嘻地說:“嫂,我又不是檢查團! ”
“你可是個解饞團呀! ”從從媽笑著說完,到院子裡忙亂去了。
田直盤腿坐在炕上,抽著煙先開口:“哥,你有甚事? ”
“先說你的吧! ”田耿知道他沒有要緊事,不會大熱天往家跑。
“旗委來了電話,方局長帶隊的調查組再過些天下來。”
“甚內容? ”
“主要是種植業,養殖業。”
這兩項,他家一個不佔,他不感興趣。
“哥,你看……”田直故意打住。
他這個引而不發等於告訴他哥,村子裡有這樣的“典型”,但他不便“越俎代庖”先說出來。
“紅烽眼下還沒有樣板。”田耿漫不經心地說,在指甲上暾著一支菸。
“沒有? ”田直略顯驚訝,他不明白哥哥是視而不見,還是真沒認識到。
田耿肯定地一擺手:“要當典型,總得幹出點名堂來哇! ”
田直向他解釋:“有人搞試驗性的種養也算示範戶,這回定成示範戶,旗裡從三方面給予優惠,資金、科技、政策。”
田耿微微而笑:“照你這個標準,蘇家的白白不就是一個? ”
他的下巴往外一指,他們的目光撞在蘇家生機勃勃的樹上。
“對,白白算一個! ”田直點頭,“這也是開拓性的,還有,劉改興種枸杞,在咱們這一帶,還真個帶了頭……”
“算一個吧。”田耿勉強同意。
“我看,把海海也算上。”鄉里的副書記老謀深算,他哥詫異地看著他:“海海這會兒才紙上談兵,八字沒一撇呢! ”
田耿實事求是地笑一笑。
田直別有用心地笑一下:“哥,你咋不懂政治了? 多幾個樣板,一來能向上頭多要點扶貧經費,科技補助,這也是紅烽的光榮嘛! 那會兒時興學大寨,哪兒有多少塊梯田哪兒就能成標兵,如今又變成‘專業戶’吃香了。”
這套“田氏政治經濟學”,田耿真的不太通,經他這麼一點撥,田耿茅塞頓開,哈哈一笑:“還是你們的腦子靈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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