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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了! ”
“真的? ”她並不興奮。
“真的。”他十分肯定。
劉改芸把臉貼在他的胸前,他感到涼涼的,扳起她的臉,上面滿是淚水。
“你咋啦,改芸? ”
“我,高興的。”
“為甚? ”
“你跟我好。”
方力元把她攬在懷裡,不住地撫摸她光滑豐腴的脊背。
醉意朦朧的山曲在靜夜中像一條線,在白茨間繞來繞去。
哥愛鑽妹的貓道道
妹愛咬哥的毛耗耗
“又是蘇鳳池。”
方力元笑了一下說:“這個神漢,前幾天批鬥他,你猜他咋說? ”
“咋說? ”
“他唱山曲回答我們金隊長的問話,鬧得老金哭笑不得! 這種人,你能把他咋辦? ”
“也算個可憐人! ”
“哎,改芸,他唱得那是甚? 貓道道,毛耗耗? ”
劉改芸看著他,笑而不答。
“噢! ”
方力元恍然大悟,“比《十日談》還精彩。”
劉改芸已經躺在他身邊。
“回家不? ”
“不。”
“改芸。”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裡。
“星星好近啊! ”
1
渠畔的沙窩又暖和又綿軟,從溫吞吞的水裡頭出來,趴在沙土上,渾身舒服極了。
太陽早就落到山背後,地面上仍然熱氣騰騰,熟透的小麥的香甜、玉茭的清潤、草木的苦澀、土地的腥氣以及人們的汗氣混合在一塊,就釀造出一個豐滿芳芬沉甸甸的河套七月之夜。
貪心的人還在乘夜涼割地,人們的說笑和吆喝牲口的聲音,穿過渠畔上的樹林,此起彼伏,聽得真真的。
莊戶人的七月,七月的莊戶人都在拼命。小麥是河套農民糧倉裡的主力軍,自然不可掉以輕心。
大青也像仍然活躍在地裡頭的那些人一樣,還要割下去,硬叫二青把鐮刀刁下,拉到這條渠裡來了。
二青悄悄地對住哥哥的耳朵說:“你也不可憐可憐白白,這幾天頭臉都下來了,高考名落孫山,心情挺灰,又一連割了三天地,能挺住嗎? ”
大青憨憨地笑了一聲:“我這個榆木疙疸,咋就沒思謀見! ”說著,在自己頭上拍了一把。
二青嘿嘿地笑著說:“哥哥,你是全力以赴刨鬧媳婦,其他的甚i 也顧不上了。”
大青瞪了弟弟一眼:“灰說。”
二青對在身後捆麥子的妹妹說:“白白,收工。你把鋁壺提回去。
叫媽熬上一鍋綠豆稀粥。“
白白在他後面幾步遠,心事重重,一言不發地捆麥子,發脆的麥稈在她手下沙沙響。聽到二哥的話,就直起腰,向西邊越聚越厚的晚霞瞅一眼,掉轉過臉,對住東方升起的紫色暮靄出了一會兒神才答應了一句:“你們去吧。”
她實在調動不出談興。
大青往肩上一披的確涼襯衫,對妹妹說:“還有二三畝,我和你二哥明天解決,放你的假。”
大青彷彿為剛才的疏忽找個補償。
“不用,大哥,在家裡頭我悶得慌。”白白真心地說,一閒下,思緒更亂。
二青到她身邊,在朦朧的餘暉裡望著妹妹秀氣的臉,他心裡也為妹妹難過,鄉中學的佼佼者,到高考的大場面上仍然無法跟城裡那些高中生並駕齊驅,去年高考失利,補習了一年,還是託人情走門子,擠入城裡赫赫有名的第一中學補習,到頭來,又以十幾分之差,失去了“進軍羅馬”的希望。
這個打擊,對妹妹是相當沉重的。她一心想打破蘇家祖祖輩輩沒有大學生的格局,高考前夕,一派風蕭蕭兮易水寒,高考失敗不復還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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