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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觸地說,“有個娃娃沒來報名。我一打問,說是爹媽說了,地都成了自家的,學不學文化沒關係,能受苦就行,女娃娃更是面臨這個難關,再開會,你這個村長得講一講! ”
劉改興點頭,他把幾個雞蛋吃完了,又喝了一通水。
“愚昧比貧窮更可怕,改興哥,你要想叫芨芨灘現代化,先得叫人現代化。”
“這話可說到骨頭裡去了。”改興感慨不已。
他們又說了一陣話,劉改興就回去了。
水成波的心踏實了許多,他又為劉改興把指標主動讓出來深受感動。這樣的村長,眾人還能不擁戴?
“從從,你又把一個人給耽誤了呀! ”水成波替月果不平。
他正想回家,引弟氣急敗壞地跑來,向他報告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變故。
他趕緊往回跑。
2
水成波的那間衰老不堪的房子周圍擠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看見引弟從這兒跑出去啦,跟上鬼了。”
“白茨大仙又顯靈了。”
“李虎仁叫引弟亂跑,不是想作害全村人嗎! ”
水成波知道,這會兒引弟早回到家裡了,不然這群人裡的一部分,是放不過她的。他也明白,李引弟是懷有一種負罪感,替她父親贖罪,到他家盡責任的,其中,也包含著一個學生對教師的關心。
水成波從人堆中推開一條路,大家看見他,議論的話語戛然而止,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他的臉上。
不論人們對女人和引弟有什麼看法,對他水成波還是相當尊敬的,誰家沒有娃娃在他門下求過學呀! 成波的人品也贏得了這種不用語言表達的敬重。
成波到了屋裡,劉改芸和大青媽在女人的身旁站著,一副束手無策的神情。
“成波! ”改芸悽楚地說不下去。
“這個女人呀……”大青媽撩起衣襟抹淚。
成波面對一副可怖的景象:女人的上半身從炕上垂落地下,雙手托地,彷彿在生命的最後_ 刻,想從這間她生活了,不如說囚禁了多年的屋裡爬出去似的。
枯黃的頭髮披下去,像一堆乾草。
兩條幹瘦的腿,還蓋在被子裡面。
她的手跟前,倒著一個貼有“樂果”商標的棕色玻璃瓶。
屋裡還殘留著濃烈的農藥氣味。
水成波把女人抱起來,她完全徹底地死了,雙目微閉,青白的雙唇還半開著,她像有話對他說。
女人臉很平靜,像平時睡著了一樣。
成波把她放在炕上,讓她枕在平時睡覺的枕頭上,把被子蒙上。
“你真傻呀! ”水成波雙手抱頭,蹲在地下。他心裡清楚,茹苦含辛了十幾年的女人,正當她看到地平線上曙光微現時,正當她和他度過嚴冬,迎來風和日麗的陽春時,她為什麼不辭而別!
那隻樂果瓶子,是他給西瓜打藥時,還剩下一點點,原先放在木箱的下面,從從收拾家時,把它隨手立在炕下的牆角里,女人的手剛好可以探到它。
這時,二青、丕丕、寶弟、海海、劉改興、田耿、蘇鳳河一大群人都來了。
劉改興剛到老蘇家,和他商量趁天氣暖先把新小學房舍的基礎打好,明年一開春就蓋校舍,事情剛說到一半,村子裡的人就哄嚷開了。
他們在路上碰到了田耿。
劉改興來到炕上,拉開被子,看了看女人,又把被子蓋上。
蘇鳳河把水成波拉起來,在他嘴裡擂了一根菸。
田耿嘆息不止:“唉,才活出頭了,咋又走上絕路? ”
劉改興心裡明白了一多半,他不便挑明,就和田耿幾個人商量後事。
“成波,你的意見呢? ”他抽口煙,用手撓著臉上的一個被蚊子咬的疙瘩。
水成波憂傷地說:“咱們的辛苦都付之東流了。人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咋不咋! ”
這句話的含義,也只有他和劉改興心照不宣。
劉改興對蘇鳳河說:“老蘇,你找上兩個人,先去割一副棺材吧! ”
蘇鳳河點下頭,安排人去了。
劉改興又走到外面,對眾人說:“大家都回去哇! 成波女人病了多少年,村裡人沒少照顧她,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忘不了咱們芨芨灘人對她的好處! ”
這幾句話,首先使一些心軟的女人們一掬同情之淚,其次,一些滿腹狐疑的人也表現出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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