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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改興笑了笑說:“跟家裡人再商量一下吧。”
大青媽說:“這事我做主。”
劉改興說:“老嫂子,你先思謀著,我出去辦點事就回來。”
大青媽點下頭。
她看著睡在地下門板上的兒子,悲從中來撫屍大哭,人們聞聲又過來解勸。
蘇鳳河到工地去了,大青媽並不責怪他,反倒能放開大幹,有他在礙於村長的面子,不便出頭。
大青媽面臨的難題是,不知水成波願不願把他的死鬼女人讓給大青,剛才人多,她不便開口。
大青媽止住哭泣,對眾人說,等一會兒飯熟了,都吃過再走,人們發現劉村長一干頭面人物都陸續回去,他們也不好意思打擾,又說了些寬慰的話,就各自回家了。
二青、白白、友海、月果、寶弟、丕丕,還有從從,都坐在大青的屋裡,大家心頭十分沉重,很少說話。
引弟和改芸在春灶上做飯,人多,家裡轉不開,就挪到外頭來了。
寶弟臉上的傷腫還沒完全消散,一根連一根抽菸。
二青的臉黑黢黢的,他眼窩深陷,臉色憔悴,有種負罪感,忙於自己的事業,沒有認真對待大哥的婚姻,以致釀成了悲劇。
大家心裡都明白,要不是四川女人一去不回,大青是不會恍恍惚惚出車禍的。
飯做好了,蒸餅燴菜,大家不聲不響地吃完。二青說:“這會兒還沒幹的,先回去歇歇吧! ”
除了改芸、引弟,人們都回去了。
大青媽走過來,兩眼又紅又腫,見了二青和白白,觸景生悲,又抱住一雙兒女哭了起來。
白白忍住悲痛,極力安慰,她才漸漸止住悲哭。
“媽,你往開想想吧。”白白一邊用手絹抹母親的淚水一邊說。
媽媽悲切地說:“白白,你大哥太苦了呀,活著沒享上福,死了又孤零零的。”
白白一愣,沒聽清母親話裡的弦外之音,總不能再陪葬一個人吧?
二青比她大幾歲,經見得也多點,他忽然明白了母親的用意,驚訝地說:“媽,你想給我哥結個陰親呀! ”
母親點點頭:“二青,你就不為你哥思謀一下? 他人老實又沒本事,一個人到了那邊還不是受人欺侮。”
二青哭笑不得,向媽解釋:“媽,人死如燈滅,哪有什麼那邊。”
“看你說的。”母親不滿意了,“十八層地獄,又不是媽造出來:的。”
白白聽清楚了,她心疼大哥,英年早逝,可媽這一套,明明白白是愚昧無知造成的,於是,她委婉地說:“媽,那些話,都沒根據,是哄人的。”
母親眼睛一瞪:“你們年輕,不懂事,老人們一輩一輩往下傳,還能是假?二青,媽跟你們說,我想把成波的死鬼女人給大青……”
“啊! ”
兄妹二人異口同聲,驚愕地叫出聲來。
“這有甚大驚小怪的,二青,你去跟成波提敘一下,看看行不行? ”
“媽……”二青不知該咋說妥當。
白白直杵杵地說:“媽,那有什麼用! ”
“你知道個甚? ”母親訓斥她,“不給你大哥結陰親,他能安寧? ”
白白不敢吱聲,心裡為母親嘆息。
“二青,快去哇! ”母親催促他。
“我不去! ”二青很堅決。
“不去? ”
“不去。”
母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又回到大青的遺體前,拍著他數落起二青來。
“哎呀,大青,我可憐的兒呀,你看你的好兄弟呀……”
二青生氣地直跺腳,擰眉毛。
白白悄悄說:“二哥,媽哭得好可憐,你就去哇,咋說還不由你? ”
二青一想也對,就對母親說:“媽,你別哭了,我去還不行! ”
媽就等他這句話:“二青,快去哇,手心手背都是媽的肉呀! ”
二青氣呼呼地走了,母親對白白說:“你看看那個四川女子的衣裳帶走了沒有? 將來還得給你大哥的陰親穿哩! ”
白白答應著,並不動彈。
媽給大哥結陰親的事一傳出去,芨芨灘就沸沸揚揚議論開了。
蘇白白感到無地自容,連門也不敢出了。
二青找到水成波,把母親的打算講了:“真叫人沒辦法。”
水成波說:“這種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