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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趙不尤望向瓣兒,很是意外。
瓣兒笑著吐了下舌頭,小聲說:“哥哥不要罵我。”
趙不尤笑起來:“這是好事,罵你做什麼?不過,那案子真的被你查清楚了?”
墨兒在一旁也驚問道:“瓣兒?你一個人 ?”
瓣兒眨了眨眼:“還有兩個朋友幫我。”
墨兒催道:“快說說!”
瓣兒難為情道:“還是嫂嫂替我說吧。”
溫悅便將前後經過講了一遍。
趙不尤聽後不由得笑起來:“好!不簡單!實在不簡單!”
墨兒也滿眼驚異:“真是了不起!這案子我是破不了。”
瓣兒又笑著吐了吐舌頭,隨即小聲道:“你們別忙著誇我,最關鍵的,嫂嫂還沒講呢。哥哥,你得先答應我,不許罵我,也不許攆她走。”
“哦?還有什麼?”
溫悅道:“她瞧著侯倫父子那麼對待侯琴,氣得不得了,就和曹喜、池了了一起去青鱗巷把侯琴接了出來,帶到咱們家來了。我沒和你商量,自作主張把她留下了。瓣兒,你去把侯琴妹子請出來。”
瓣兒忙望向趙不尤:“哥哥?”
趙不尤略想了想,道:“瓣兒做得對,侯倫父子所為,雖然並沒有觸犯律法,但於人倫情理上都決然說不過去,若真要告到官府,我自會力爭。侯琴留在咱們家,不過多一副碗筷。”
瓣兒笑著道:“謝謝哥哥!我去叫侯琴姐姐出來。”
不一會兒,瓣兒牽著侯琴出來了。侯琴儀容清婉,但面色蒼白,她輕步走到趙不尤面前,深深道了個萬福,輕聲道:“多謝趙哥哥和嫂嫂收容侯琴,侯琴無以為報,願做牛馬,終生服侍你們。”說著流下淚來。
趙不尤忙站起身:“侯琴姑娘萬莫這麼說,你來了我家,便是瓣兒的姊妹。”
鼓兒封聽池了了回來說她用鞋子抽了侯倫,不由得哈哈笑起來。再聽到她和瓣兒、曹喜一起救出了侯琴,更是覺得快慰。
這一向他身體抱恙,並沒有出門,想起許久沒見老友劉合一,便跟池了了說了一聲,出門沿著護龍河往北走去。
手指殘斷以前,他最善吹笛,被人稱為“玉笛封”。劉合一與他是師兄弟,善奏箏,人稱“鐵箏劉”。他們兩個當年隨著師父學琴時,師父曾反覆告誡:“琴憑一口氣,笛借一根骨。琴技都在其次,任何人只要肯苦練,都不會太差。但若少了骨氣,這琴音笛聲就失了力,喪了魂。”
他們師兄弟兩個始終記著師父教誨,從不敢稍忘。二十多年前,蔡京初次升任宰相,在府中設宴,招聚汴京各個行院會社中的妓藝魁首前去助興。玉笛封和師弟一向鄙棄蔡京為人,都沒有去。過後沒幾天,兩個人出去趕場,深夜回家時,街角躥出一幫潑皮,摁倒他們兩個,用刀將他們的食指各砍掉一截。
兩個人都是靠手指吃飯,食指缺了一截,都不能再奏笛彈琴。劉合一隻好去做苦力,玉笛封卻身子瘦弱,做不了力氣活,加之妻子剛剛病逝,丟下一個才半歲的兒子,生活困頓無比,只能勉強熬著。指傷稍好一些後,他便咬牙苦練鼓藝,幸而樂理本相通,練了半年多,漸漸能靠鼓藝混口飯吃,藝名也從“玉笛封”變作了“鼓兒封”。
如今年事已長,師哥劉合一積年勞累,最近又患了風症,癱了半邊身子,病臥在床上,全靠兒子劉小肘挑著擔子,賣些乾果度日。
兩家離得不算遠,鼓兒封在途中買了些燒肉提著,沒一會兒,就到了劉合一家,門虛掩著,父子兩個只賃了一小間屋子,房內十分昏暗,劉合一躺在一張髒舊的床上,只聽得到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見到他進來,劉合一費力撐起身子,他忙過去在師哥背後墊了個破枕頭,老兄弟兩個握著手,說了好一陣話,鼓兒封又笑著閒聊起池了了和朋友破了範樓案的事。
劉合一聽後一驚,吃力扭著身子,從褥子下面取出三陌錢,喘息了半天才道:“你說的董謙就是救我的那個恩人!兩個月前,我走在路上,忽然中風摔倒,有個年輕人僱了輛車把我送了回來,還留下三陌錢,又不肯說出姓名。我讓兒子到處打問,上個月才終於知道他叫董謙,可聽說他偏偏被人害了性命。我這境況,報恩只能等下輩子了,可這三陌錢無論如何也不敢用。他既然還有老父親在,你幫我個忙,把這錢給他父親還回去。”
鼓兒封聽了十分納罕,本來範樓案始於池了了,嫌犯又是曹喜,就已經讓他吃驚無比,沒想到師哥和董謙竟也有舊緣。
他連連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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