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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揣好了師哥的那三陌錢,又囑咐了一番,才告別出門。出來才發覺天色已經暗了,但想還是儘早把師哥的心願了掉,池了了說過董謙家在南邊,離得也不算遠。於是他回到家,跟池了了說了一聲,便往南邊走去。一路打問,找到了董謙家。
大門關著,他正要抬手去敲門,門卻忽然開啟,一個人猛地衝了出來,撞上了鼓兒封。兩個人一起摔倒在門前。鼓兒封坐倒在地上,那人撲跪在他懷前,昏暗中,那人抬起了頭,鼓兒封仔細一看,驚了一跳,是曹喜!
曹喜看到鼓兒封,也臉色大變,慌忙爬起來,飛快奔走。等鼓兒封費力爬起來時,曹喜早已隱沒在夜色之中。
鼓兒封呆望半晌,曹喜來這裡做什麼?他為何那麼慌張?
他隱隱感到一陣不祥,忙轉身朝院子裡望去,院子裡十分寂靜,只有正屋中透出一點燈光。他喚了幾聲,沒有人應。便小心走了進去,到了院中,又喚了兩聲,仍然沒有人應。他便走到正屋門前,向裡望去,桌上點著盞油燈,桌邊並沒有人。他又探頭望向兩邊,猛地看到左邊地上躺著個人,他試著叫了兩聲,那人卻紋絲不動。他頓時有些慌懼,但想到曹喜剛才慌張情狀,便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燈影昏昏,走近才看清那是個白髮老者,頭朝門趴伏在地,後腦一汪血一直流到地上。
鼓兒封越發怕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驚立了半晌,才想到轉身離開,旁邊忽然傳來開門聲,隨後一陣腳步聲來到正屋門外,鼓兒封扭頭一看,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看衣著是僕人。
他見到鼓兒封,瞪大了眼睛,大聲喝問:“你是誰?”
第四章 龍柳卦攤
人患事繫累,思慮蔽固,只是不得其要。——程頤
乙哥早早來到東水門外。
龍柳樹旁,那個卜卦的烏金眼已經坐在卦攤上,還沒有人來卜卦。他斜著腦袋空張著一雙大眼,在想事。乙哥走過卦攤,來到旁邊的軍巡鋪屋前,那裡有幾棵柳樹,乙哥便蹲在樹下,偷偷瞄著卦攤。
能得這個差事,他極快活,掙得多,還輕省。
他父親原是縣學裡的教授,可他才長到五六歲時,父親就病死了,丟下他母子兩個艱難過活。他因跑得快,十一二歲便開始替人傳話送信,每天掙幾文錢幫襯母親。幼年時,父親曾教他認過一些字,父親過世後,家境艱難,便沒再念書。看到其他孩子去童子學,他眼饞得不得了。後來替人送信,信封上都有寫信、收信人的名字,每送一封信,他就一個字一個字對著認,幾年下來,倒也學了不少字。有時候,信封沒有封粘,他就偷偷取出裡頭的信來讀,信裡什麼事情都有,好的壞的、善的惡的,比聽人說書還有趣。別人卻都以為他不識字。
他讀得最多的是趙不尤的信,幾年來,趙不尤在信裡始終正直忠厚,乙哥越讀越敬重,偷看別人的信是獵奇,讀趙不尤的信,卻像是在聽父親教誨一般。
他在樹下等了一陣,沒見武翔來,卜卦攤子也沒有人接近過,等得有些無聊。這時身後傳來叫賣聲,“乾果、蜜果、閒嗑果,又脆又甜又香糯!”一個年輕後生挑著擔子走了過來,乙哥認得,是賣乾果的劉小肘。他想著今天至少已掙了一百文錢,就叫住劉小肘,買了十文錢的黨梅,一顆顆含著繼續等。
太陽漸漸升到正頭頂,快到午時了,終於看到一個儒服老者走近了卜卦攤,神色看著有些緊張,應該是那個武翔。乙哥不由得站了起來。
武翔坐在卦攤右邊的木凳上,正對著乙哥。乙哥聽見他讓烏金眼幫他合個八字,隨即說了兩個生辰八字,烏金眼摸著手邊的陰陽卦盤,嘴裡低聲唸叨著。這時,武翔從懷裡取出一個藍錦袋子,輕輕放到了桌邊。烏金眼搗弄了一陣,搖頭說:“不成,相犯。”武翔便摸出十文錢交到烏金眼手中,起身走了。
烏金眼並沒有發覺那個香袋,仍呆坐著等客。乙哥一直盯著卜桌,絲毫不敢疏忽。
這時緊挨著龍柳的那間李家茶坊裡走出一個人,三十來歲,穿著件破舊儒服。乙哥見過這人,似乎叫欒回,是江南來的一個落第書生,常年在這裡替人寫信。欒回剛才一直坐在茶坊裡,他徑直走到卦攤邊,伸手抓起那個香袋,塞進懷裡,隨即轉身,快步向東邊行去。
乙哥忙跟了上去,欒回走得極快,剛才那個賣乾果的劉小肘正挑著擔子在前面,邊叫賣邊慢悠悠走著,欒回為避讓迎面一個路人,一不小心撞上了劉小肘的擔子,趔趄了一下。乙哥在後面看到有樣東西掉在了地上,是剛才那個藍錦香袋!欒回卻沒有發覺,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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