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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走,看看去!”範沉香丟下筷子說,“午時起程大吉大利,馬上打發他們上路,讓他們路上打尖。”
可範沉香和趙義卓都沒想到,程少伯不但沒回來,人也不知哪兒去了。“那也要照計劃行事,韓親家送程二哥全家和柳含煙先走,我找到少伯再走。”範沉香說,“現在正是午時,馬上動身出發,前邊路上去吃飯。”
“我派幾位兄弟送你們進了北平城再回來。”趙義卓說,“不然我不放心。”
“這樣很好,你們大家先走出是非之地,我們留下來的專心去找少伯,免得顧此失彼。”苦杏道人說。
範沉香又問程漢儒:“程二哥意下如何?”
“就這麼辦吧,我們先找個店落腳兒,你找到少伯快點來。”程漢儒說。
“那你可快點呀。”柳含煙對範沉香說,“我這身子,可不能總住店哪。”
“我心裡有數,快上車走吧。我和少伯不出三天準到。好了,我去給小日本兒拿解藥,打發他們的車快回去。”範沉香說完抬腿就走。
“還有川島的槍。”智遠長老朝火狐狸打了個手勢,那火狐狸叼起槍緊追範沉香而去。
四
國燕雄雖然死了老爹又受了許多窩囊氣,但心情卻很好。因為他畢竟如願以償,與川島達成置程少伯於死地的共識。只要川島不放過程少伯就好,那他就可以借這個由頭巧做文章——先以懲治程少伯逃逸為名,把何若菡拘在手裡,對程家稱,程少伯投案就可換回何若菡。但暗中卻要設法把程少伯找到幹掉,讓程少伯永不來投案,他就可永拘何若菡在手,那時還怕她不從?所以,從鐵嶺回廣寧一路上,他彷彿已將何若菡摟在懷裡一般,十分開心。同時,此次鐵嶺之行,他的另一個收穫是給川島與趙義卓拴上了對兒。當然,他心裡明明白白,趙義卓和川島沒有任何瓜葛,這次緩防毒藥事件也沒有趙義卓一點關係。他所以要給川島和趙義卓拴上對兒,另有圖謀。去年,趙義卓種鴉片全是揩地主們的油,什麼沒出就發了大財,這讓他十分眼饞。雖然分得些贓錢,卻覺得很不解渴,便一直想辦法要將趙義卓幹掉,順便收編他的人馬壯大自己的勢力。更主要的是獨吞趙義卓的鴉片收益。他知道,這種年頭兒上邊三天兩頭換主子,下邊的官兒不好當了。要緊的是利用手中現有的權柄,趕快想法多撈些金銀硬通貨才是真的。但是,除掉趙義卓不比踩死個螞蟻,趙義卓是頭斑斕猛虎,弄不好會被他咬死。所以,這次他把川島當獵手,對他說那個智遠長老本是閭陽山一個匪首,敢當眾欺侮川島中隊長,乃是仗著他手下有百八十號烏合之眾,還仗著他有個鐵桿兄弟匪首趙義卓。如果和他計較也很簡單,川島中隊長哪天帶上二百人,趁著夜裡,堵住匪窩,連智遠長老帶匪首趙義卓一網打盡就是。川島果然採納了他的意見,並決定八月二十五夜裡,採取行動,要求他二十五早上派人來敲定具體計劃,好派人做嚮導引路……這樣一來,國燕雄一方面為美女而炮製陰謀,一方面為金錢而巧施詭計。他覺得自己確是天才,何暮橋沒早重用他實是死有餘辜!眼下如果兩方面全得手後,他就將是本城活得最有滋味的人,也將進入他人生的黃金時代。
所以,為了早些進入他人生的黃金時代,經過廣寧城時,他顧不得給老孃報個喪,徑自直奔藥王廟鎮而來。此時,他很想看一眼何若菡,他什麼都不對她說,只用眼睛好好看幾眼,像訂製一件精美藝術品,在拉回家收藏之前,到廠家再仔仔細細驗收一下。
然而,程家老宅依然貼著日文封條,這說明程家的人被抓走後還沒回來過。怎麼還沒回來呢?不是讓智遠長老要回來了嗎?他這樣疑問著,在程宅前的杏林裡踱起步來。
仲秋之季,杏林滿眼秋色,褪去蔥蘢的杏樹葉片,黃著、赭著,不再凝綠。有些已飄落在地,有些正偶爾一飄而落,無聲無響,只有沉寂。這種景象讓國燕雄忽然感到好笑,什麼他媽的名醫!什麼他媽的懸壺濟世!自己都濟不了啦,還濟他媽何人 ?'…'這樣想著,不禁輕蔑地哼了一聲。幸虧小時候沒上老爺子的當!學這種鳥醫!現在誰是誰非清楚了吧——老爺子死了!老程家敗了!可他國燕雄卻如日中天,剛剛發跡,誰能說,下一步日本人發烏紗帽時,不會給他一頂大個兒的?誰又敢說他將來不會到日本去摟摟日本娘們兒?到俄國、英國、美國和法國什麼的,去摸摸洋人的腳後跟?再弄個洋人的八撇胡兒回來抖一抖洋氣兒?!奶奶的!國燕雄這樣想著的時候,覺得自己渾身迅速漲滿起來,好像一下子由瘦猴兒胖成了肥牛,頓時覺得底氣也壯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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