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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半仙兒是守信用的。所以,他並不擔心喝錯藥的人會嗚呼哀哉,明確這一點,他心裡就有了底,找到了讓川島轉怒為笑的理由,問題是光讓川島轉怒為笑還不行,自己的目的也應該達到才行。思來想去,他終於有了好主意:首先,他要勸說川島繼續給日軍服用那些治霍亂的加味參附湯,那是他父親生前幫助開的方子,肯定治得好病,也就會給他國燕雄在皇軍面前爭得一功。同時,他讓川島放心等汽車拉回解藥和槍支,先去掉川島心裡一塊大病,好讓他息怒。此外,再給川島出兩個主意:一個是抓住程少伯、範沉香兩個人的問題不放,委託他這個地方官出面,緝拿程少伯和範沉香。另一個是等十天後大夥都止了瀉,又解了毒,趁哪天天黑時候,多派幾汽車人馬,把藥王廟那個明是和尚暗是土匪的智遠和他的匪窩搗爛,這點兒氣不就徹底出了?
國燕雄為自己的妙計而得意,便起身進屋去見川島。
三
範沉香讓韓寶善配好解藥後,便趕緊做好進北平的準備。還是按他想好的計劃,兩家一起到北平住去。與通仁堂合作的初步成功,給了他很大的啟發,只要有好方子,多生產些成藥,比光賣藥材利潤大得多,也容易幹得大,叫得響。所以,他計劃這次進北平,與顧九芝老闆好好合作一番,讓程少伯多研究好藥方,不斷有新產品推出,也不白做一回藥王廟的人。當然,同時也是躲開這些日本人,今後永遠不和他們見面。他在奉天北市的窯子和他們遭遇過,非常霸道,把所有的中國嫖客都給趕出來了,媽個×的!他當時被光著屁股轟出來的!打那以後,他就恨透了這群小鼻子。這回改藥方的事,他雖然冒失了些、魯莽了些,使智遠長老說他欠考慮,不是有理有節,但他心裡依然覺得沒什麼不妥的。你日本人來中國開鐵路可以,可不應該到處耀武揚威,高中國人一等。不給你點兒厲害,怎知馬王爺三隻眼?!早晨,他上山請苦杏道人、智遠長老和趙義卓商量解救程少伯時,正巧被川島鑽了空子,抓走了程家六口人。他從山上回來聽秦誠夫婦介紹過程,得知川島還抓來奉天的柳含煙,知道事情敗露,需要馬上行動,便讓趙義卓當即點齊人馬和他一塊兒去找川島要人,趙義卓也很快調來了人馬。但智遠長老提出了異議,認為這件事範沉香怎麼說也輸了點兒理,他再去見日本人肯定得打起來。雖然趙義卓的人馬不怕那些被霍亂折磨得有氣無力的日本小鼻子,但動武怎麼也不如不動武。所以,他自告奮勇和苦杏道人去找川島要人,讓範沉香留在藥王廟指揮人配好解藥,他要回人來就和日本人也講點仁義,饒過他們這回。同時,讓他也做好進北平的準備,因為依智遠長老求卦得知,眼下程家、范家留在藥王廟和奉天都嫌是非太多,不如往西南方躲一躲,而今天的日子正宜遠行,午時起程大吉大利,以後十天半月之內都不吉利,所以範沉香和趙義卓都聽智遠長老指揮,留了下來。但趙義卓怕萬一智遠長老要不回人來吃了虧,又派人馬和兩位大師一路同去,留在日軍駐地外面看動靜。若是兩位大師馬到成功,就一同護著人回來;若是去了很久不見回來,就包圍日軍駐地來點硬的。智遠長老和苦杏道人也覺得這樣做更有把握,便與趙義卓的人馬同去了鐵嶺。
配完解藥又佈置好進北平的事兒,範沉香和趙義卓沒事可幹,就回到范家大院喝乾隆御酒。
兩個人邊喝邊談,先談起今年的鴉片種植,雖然收益不錯,但覺得春播的產量畢竟沒秋播的高,便決定馬上著手,在上凍前半個月,搶播完第二個六百畝,爭取來年有個更好的收成。接著,從分錢問題談到國燕雄,範沉香把程少伯聽國省三說的話告訴了趙義卓,並說川島為啥能把心裡話對他說?肯定他也說了什麼話,只是國省三沒向程少伯透露。趙義卓就更覺得何暮橋之死與國燕雄絕對有關,便認定這是一隻狼,今後種鴉片這件事得慢慢與國燕雄脫鉤。沒脫鉤之前,要格外加他的小心,他手裡有兵,這次又代了守尉,他哪天翻臉不認人都很危險。
“不行的話,早點幹掉他!”趙義卓狠狠地說,“我對國省三這個老東西也一直划著渾兒,當初送蛇的事兒,後來肖聰甫的死,還有這次緩防毒藥的暴露,他都挺可疑。如果不是他看出問題告了密,日本人怎麼會識破咱中藥裡這點兒戲法呢?”
“對呀!”範沉香恍然大悟,“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川島怎麼會識破我的緩殺之法呢?肯定是國省三幫了他的忙。”
“等少伯回來,一問就知道了。”
天近中午,汽車發動機的隆隆聲傳進了范家大院,開始像蚊子的嗡嗡聲,後來終於像蜜蜂炸了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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