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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不空和尚點了點頭。
“話又說回來,先前您提到,第二次自天竺歸來時,長安氣氛變得很微妙——”
我問不空和尚。這件事讓我有些在意。
“若是這個,高力士大人,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到底是什麼事?”
“是徵兆。”
“徵兆?”
“沒錯。”
“您是說?”
“如今,那個徵兆已經有了結果。這樣說,您大概懂了吧。”
“換句話說,您指的是此刻長安的事吧。”
“正是。”不空和尚點點頭。
“我回來時,感覺皇上變了。”
“皇上變了?”
“高力士大人,您為何問我?先前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您最清楚不過了。”
不空繼續追問,我卻噤口不語。
正如不空所說,我心知肚明。
“是的。”
我僅能如此點點頭。
“我出發前往天竺之前,楊國忠大人已專擅攬權。這倒也無妨。一國政事,經常都會出現這樣的人物。問題在於,該人是否昏聵愚昧?以往楊國忠憑藉貴妃兄長身份入宮,那時的楊國忠,並不昏愚——”
“現在——”
“我很難說出口。人一旦手中握有權力,便想守護它。漸漸地,就會疑心生暗鬼,無法信任別人——”
“——”
“楊國忠和安祿山已經開始不合,又跟歌舒翰將軍交惡。處理國政的官員,彼此猜忌,整個朝廷從上到下——”
“是啊。”我僅能點點頭。
“而且,必須匡正這股歪風——也只有他才能匡正的那個人,對此卻毫不知情。”
“不錯。”
對此,我也僅能點頭稱是。
不空所說的那個人,指的當然就是皇上。
依不空所言,昏愚的人們之中,當然也包括了我。
這件事,晁衡大人您應該十分清楚。
“最後,便得出這樣的結果來了。”不空感慨萬千地說道。
“當然,我口中所說的愚昧,也包括在下不空。沒能把握機會,認真向皇上進言。我也有責任——”
不空停下話,注視著我,接著說道:“不過,高力士大人,聽您這麼一說,我首次察覺到了,結成這一果實的背後,原來這幾年,甚至數十年之間,有人一直在皇上身邊施肥滋養。”
“黃鶴——”
我喃喃自語般說出這個名字。
〔八〕
關於黃鶴的事告一段落後,我便閉上了嘴。
我能對不空說的事,都已說完了。
本來還有事想講。老實說,我很想將那件事說出來,如此一來,我也比較能夠鬆下一口氣吧。
然而,那件事——陳玄禮和我結盟的那件事,如同我之前已寫過的理由,我無法向不空說出來。
此外,關於皇上決定一、二天之內離開長安的事,我也不能對他說。
那件事讓我深感不安。為了自己心安,我才和不空談話。
或許,察覺到了我欲言又止的表情。
“高力士大人——”不空喚道:“您心裡藏著的秘密,不必對我說。也不必為了那件事而感到難過。”
啊——這是何等體貼的話!當時我心想,不空此人真是無所不知啊。
不論是皇上打算離開長安,還是陳玄禮的企圖,他全都一清二楚。
儘管具體而言,他不知皇上將於何時、如何離開長安,他卻已察知此事迫在眉睫。而且,雖說不知何時、何人準備叛變,他卻也已經嗅到那樣的空氣了。
“我也察覺到充斥宮內的幾樣跡象。高力士大人,您刻意找我來,而且對那幾件事閉而不談,反倒令我更加明瞭將要發生什麼事。”
“不空師父——”
我不由自主地想對不空和尚一吐為快。如果能夠這樣,我將會多麼輕鬆啊。
“高力士大人,人有時不得不揹負重擔。你不該將那些事說出來。”
“是。”
“關於黃鶴的事,現在向皇上稟告到底合不合適,這不是在下能判斷的。”
“——”
“當然也可選擇向皇上稟告這條路。不過,也可按下不表,選擇別一條路。到底哪一條才是正確的,那並非人身所能判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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