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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流明你這不是言不由衷麼?」翠翎見流明態度軟,亦發地騎到頭上來了,碜;人的話一句又一句往上添:「蘭妲要真唱得好,你何苦還在這兒一遍遍地教?講真格兒的,這還得怪金琴師平時太疼女兒,捨不得打、捨不得罵,薛倚哥那怕打的心思她如何懂得?要我說,小孩子那都是不打不成器,你隨手給她來上兩鍋貼,這戲就成了。」說著竟真的舉起手來,要往蘭妲臉上招呼。
唱不好戲,蘭妲心裡本就難受,如今見翠翎那巴掌過來,也顧不得她是否認真要打,手肘往上一格開,嘴裡喊的卻是方才那久練不成的道白:「你要打,生一個打、養一個打,打人家孩兒,好不害羞,好不害臊吓;!」竟是字正腔圓,驚得金納手上的胡琴都顛了兩下。
翠翎見狀更加得意,抬高了尖下巴對流明笑道:「怎麼、我說的可沒錯吧?要說教戲,算算我在梨園行裡的資歷呀……」話未說完,迴廊邊的屋子裡走出個高大青年,一把拉過翠翎道:「娘啊,我找了您大半日,怎麼您卻在這兒跟人家後生小子磨牙?」不待翠翎接話,又補上一句:「雖說這兒人人都知道您薑是老的辣,可畢竟您這彩旦就只能去大娘、二孃嘛!那《機房訓子》是流明他王春娥的分內事,又何苦在這兒長篇大論,沒的招人討厭呢?」
「重喬,你這孩子真是……哪有個兒子不幫親孃講話的理?」翠翎話雖責怪,口氣卻是溺愛非常。「你要胳臂往外彎,行!可也該等娘給你討房漂亮媳婦兒再彎啊!」
屠重喬聞言,當即一聲叫板:「冤枉啊!孩兒的孃親!這可不是胳臂往外彎,是今晚堂會我還得和流明唱《霸王別姬》呢,您這會兒得罪了他,到時這虞姬也不自刎了,那寶劍竟往我這霸王脖子上一抹過來……唉唷喂、這往後可哪還有兒子給您娶媳婦啊!」他本就是個慣說笑的,這一番唱作俱佳,不只哄得翠翎開心,就是流明和金家爺兒倆,聞言也是忍俊不住。
好容易等眾人止住了笑聲,重喬一拍掌心對翠翎道:「哎、光顧著說笑,這可忘了正事啦!爹要我來看看流明教得如何了,順道請您過去商議請新包衣師傅的事,我說您還是趕緊過去吧!」
「什麼新包衣師傅?」翠翎前頭剛走,金納在後頭隨即開口:「屠老闆開口閉口說缺銀子,年前才讓顧師傅走路,到如今班裡生意也未見好,怎麼此刻卻要請人?」
「金叔,我娘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脾氣一來,明裡暗裡得罪多少人,她自個兒全不曉得,就曉得了也不在乎。我做人兒子的,總得想法子攔著些不是?」重喬一臉苦笑:「請人的事那當然是沒有的,只是拿這做個由頭,省得她在這兒胡鬧,亂得辮帥帶不成兵罷了。」
「辨帥」這詞是重喬給流明取的渾名。他二人從小一塊兒坐科,當時重喬是個極淘氣的,見流明個兒小,又安靜、不愛說話,老愛故意藏了他的東西逗他。一次玩得太過火,把一副假髮頭面拿來串鞭炮,燒得不成樣子。重喬因有翠翎護著,只被屠二才說了兩句、擰上幾把;流明可就得做替死鬼,無端捱了包衣師傅一頓好打。
就為著此事,流明也不知打哪兒來的怪念頭,竟發狠蓄起長髮來,此後上臺再不用戲班包頭箱的假髮,平日則梳成長辮,日久也成了他的招牌。
只是民國後的男人還留辮子,他又姓張,重喬便照「辮子將軍」張勳的名號,「辮帥」、「辮帥」地叫起來。小時候成天掛在嘴上,後來因流明不愛聽,這才漸漸換叫他本名,但畢竟由小叫慣的,時不時還是難免改不了口,也難怪平日待人溫厚的流明,單單會為著這事,三天兩頭對重喬發脾氣。
這下重喬一叫錯,眾人便知要糟,果然流明白了重喬一眼道:「哪個是辮帥?這大過年的,你倒好拿死人名字胡亂喊人?也罷、我合著是個死人,不會教戲,蘭妲你還要有什麼地方不明白,問他去吧!」說著一甩辮子,摔門進屋去了。
「唉!看來這霸王的脖子,虞姬她今晚是抹定了呀!」重喬看著關上的門長嘆一聲,轉身對蘭妲道:「倚哥兒,你要有什麼問題,就快些問吧,我還得指望把你教好了,將功折罪呢!霸王這條命哪,可全都在你身上啦!」作家的話:很抱歉故事的步調實在算不上快,一方面這故事是多年前的舊稿改寫,有些地方不免綁手綁腳;另一方面也因為故事本身性質的關係,要解釋清楚就快不起來。最近看了《百年戲樓》,雖然原本是為了魏海敏老師和陳清河老師去的,但也因此意外發覺盛鑑也是個很棒的演員,於是每天上板看大家PO文就覺得很開心:)另外、下一章開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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