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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猛然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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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儒躺在地上,仰望著天花板上交織的光影,樓戰的精銳車隊啟程離開了,即將帶走營地裡最後一絲光亮,他注視著昏黃的光線在天花板上一點點拉長變暗,想起小時候在安克雷奇的老家,那時他們家窮得叮噹響,老媽跟人跑了,上了一輛漂亮的房車揚長而去,只留下他和老爸手牽手站在房門下目送的身影。後來有一天家裡被斷電了,他和老爸把沙發搬到露臺上,眺望著天邊的極光,那天的極光觀測指數有4,所以雖然屋子裡一點燈光火光也沒有,天空依然閃閃發亮。老爸就和他聊起爺爺年輕的時候,那個帥氣的、風雲的,曾經是聯邦調查局二把手的爺爺。
一直到很晚,他都睡進冰涼的被窩裡了,極光依然在天花板上瞬息萬變,那是他記憶中唯一一塊頹敗冷清的天花板。當他長大成人,躺在床上,看到的都是華麗精美的天花板,柔和的燈光籠罩著KINGSIZE大床上的他,當燈光熄滅,窗外大都市璀璨的燈火映照在天花板上,比極光更好看,他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不肖一分鐘就睡了。
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長久地、清醒地注視著這樣一塊頹敗冷清的天花板了。
ASHES TO ASHES,DUST TO DUST。人從哪裡來,終歸還是要回到哪裡去。
天花板完全黑了下來,只剩下慘白的月光,孟安儒喃喃道:“警官,我餓了。”
“……忍忍吧。”一牆之隔外傳來藍尚武的聲音。
孟安儒怔忪了片刻,才眨眨眼,意識到那並非自己的幻聽,他坐起來,挪到牆邊,踢了一腳牆壁:“你還沒睡?”
“還早。”藍尚武說。
“是嗎?”孟安儒望了望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連個月亮都沒有,“我還以為已經午夜了。”
“你晚上說餓的時候,一般都是八點半的樣子。”藍尚武回答。
孟安儒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肚子,心說我的生物鐘這麼準啊。
雖然藍尚武讓他忍忍,但是孟安儒也心知肚明他就是忍再久今晚也註定吃不上晚飯了,準確地說,以後都吃不上了。
樓戰得到了抗體所在的地址,不會留著他們養著玩。樓戰又沒有國際刑警這麼無聊。
“……我不想當餓死鬼。”孟安儒倒在地上,小時候餓肚子的經歷好像又死灰復燃了,“我最怕餓了。”
牆壁那頭安安靜靜的。
孟安儒閉著眼睛說:“都這個時候了,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其實我要是想跑,多的是機會。”
牆壁那邊半晌才傳來一聲:“是嗎……”
“知道我為什麼沒跑嗎?”孟安儒問。
“為什麼?”
“因為有一次你在藥店蒐羅藥品時我站了一下那裡的體重計,”他像賣關子似的頓了頓,才說,“我發現我的體重竟然增加了。”
“……”
孟安儒睜開眼笑看著黑漆漆的牆壁,很想知道此刻藍尚武的表情。
走廊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和雜七雜八的人聲,孟安儒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緊緊盯著那扇房門,像是等待醫生下達死亡通知單的病人,有人從門板的開口處朝他望了一眼,而後“咔嚓”開了門鎖。
除了一聲“出來”,來帶他走的男人什麼也沒說,孟安儒也什麼都沒問,站起身子跟隨這隊荷槍實彈的人走了出去。
不管怎樣藍尚武和蘇澤應該都可以活下來,因為樓戰得留著他們對付藍傲文。
這樣一來他也就懶得再多想了,如果不是藍尚武鎖著他這幾年,像他這樣早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米蟲根本沒法在末世裡填飽肚皮,現在死也沒什麼遺憾了。於是他放空大腦就這麼走過長長的走廊,路過藍尚武的房間時,忽然聽見藍尚武叫了他一聲:“孟安儒。”
從藍尚武房門的開口處扔出來什麼東西,孟安儒抬起捆縛的雙手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才見那居然是一隻饅頭。
“我午飯時留的。”藍尚武說,然後又一樣東西從門後丟出來,叮鈴一聲落在地上,“拿著。”
孟安儒低頭盯著地上那把明晃晃的手銬鑰匙,還沒回過神,肩膀就被一推,持槍的看守不由分說將他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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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南也被帶了出來,跟在孟安儒身後下了樓,樓戰離開已經一個小時了,他們能活著的時間也不多了,少年糾結著要不要在最後一刻放手一搏,可是押送他們的人不是扛著步槍就是衝鋒槍,而他們全都手無寸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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