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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覺得皇帝身上若有似無的熟悉氣息,便俯首碰了下他的手掌,權當同意。
皇帝將我養在宮中,每日兩頓鮮牛肉,偶爾帶我同去皇家獵苑捕野味。這宮中任何地方,哪怕是早朝的朝堂,還是後宮妃子的榻下,皇帝都許我去。宮中大多人都怕極了我,但就像他們都怕極了皇帝,又有誰敢說一個字呢?諸國之間很快流傳開來,皇帝的身邊常伴一頭猛虎,皇帝聽了這個傳聞,不無得意地哈哈大笑。
第3章
天色微亮,便有閹奴女婢步履匆忙地穿梭於殿堂中。我正在御花園內野了一夜剛回來,皇帝由人服侍著穿衣,準備上早朝。他率先而出,身後跟了一群奴才,皇帝跨過門檻,回首冷哼一聲。我看他精神不錯但眼圈微黑,心道昨夜沒有待在廊下實在是英明。
皇帝走後,房門大開,我吸了吸鼻子,血腥之氣太過明顯,不禁懷疑裡面二人是否還活著。閹奴們抬來軟轎停在殿外,一會兒從殿內搬了一人出來,是那貌美的素國二皇子。我見他一張臉煞白,雙目緊閉,不知還有沒有氣,身上胡亂披著件衣服,裸露出的面板上滿是青紫痕跡。眼角忽又出現一人,素國大皇子撐著門,艱難地跨了出來。他的臉色也一片蒼白,嘴角一塊瘀青,卻比他弟弟好上許多,總算著件完整的衣裳。身後閹奴臉上俱是一派幸災樂禍,無人上去扶他,倒有不少黑手假意幫忙,卻狠狠掐他的腰間。那大皇子估計滿身烏青,深深蹙起眉頭,卻抿著嘴一句話都沒說。
他也算是聰明的。據說素國君主已將大皇子封為太子,本來乃是一國儲君,如今身陷敵國後宮,任憑凌辱折殺,孤立無援舉目無親,那些狗奴才如何不落井下石?若是還端著皇子架子,將來不知還要遭什麼罪。我不禁想起開竅前自己的一件事來,那次落入獵戶的陷阱,受了傷被村子裡的獵犬追,差點丟了性命。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兩個皇子的處境大約和我當時差不多罷。
第4章
我懶懶睡了一覺,醒來後正是午時。皇帝雖然兇殘好戰,但於政事上很勤勉,白日裡通常待在前殿,傍晚才回寢宮來。
宮殿裡很安靜,閹奴們早上打掃完寢殿,各自隱去。兩三個女婢湊在一起議論後宮長短是非,也不怕被人聽去拔了舌頭。我百無聊賴,起身抖了抖毛,出了花園隨興閒逛。
不知怎的便來到了側宮外。側宮很大,住的都是些無封無號的寵孌,有男有女,有新有舊。我循著氣息,找到了素國皇子的院落。兩個皇子住一間屋,我站在窗外,前掌推開窗戶。
屋中陳設破舊,與皇帝的寢宮相比真是天差地別。我沒瞧見僕婢,大皇子端著一碗藥坐在床前,舀了一勺湊到弟弟唇邊,哄道:“你趁熱喝藥。”那二皇子已然醒來,半坐靠在床頭,漂亮的眼睛漸漸浮上霧氣,倒真惹人憐愛,“喝藥做什麼?身子好了再讓那賊首奪去?國破家亡,淪為男寵,活著也沒有意思。”大皇子輕聲勸道:“不活著,難道死了不成?”二皇子猛然抬起眼睛,琉璃淬火,幾乎要崩出火星子來,“皇兄說得對!我堂堂素國二皇子就這樣尋死了,豈非叫那賊首笑話了去?總有一天,我定要手刃賊首,復我大好河山!”大皇子見他總算肯喝藥,不由鬆了口氣,半晌尋思道:“現在他的皇宮裡,你也別賊首賊首的叫,讓別人聽見,不免招來禍事。”二皇子不可思議道:“皇兄難道還怕了那賊首?禍事,有何事還能比現下你我的處境更糟?”語罷,眼中透出一些蔑然來。
大皇子不再答話,兄弟二人之間一時安靜。二皇子忽然想起一事,端著手中的藥碗遲疑道:“皇兄,這藥……”大皇子淡道:“我問側宮的總管討來的。”二皇子神色幾番變化,又是羞辱又是慚愧,末了竟然還是輕鄙更多了點。大皇子也不在意,笑了下道:“你莫想那麼多,先喝藥。我去尋些水來,兩人好好洗一洗。”
我忍不住輕哼一聲,這二皇子就是一副白眼狼的模樣。屋中二人一驚,一齊回頭向我看來。二皇子啪的扔了碗,不知是氣是怕,渾身發抖,“什麼人養什麼畜牲!我、我殺了這頭畜牲,也好出口惡氣!”大皇子心疼地看了眼地上,將他扶穩,“你發什麼瘋?這是老虎不是貓,你說殺就殺?”語罷起身掩了床簾,一瘸一拐地走到門邊,開啟了門看向我。
他果然不怕我——我暗道。大皇子還穿著早上那件衣裳,頭髮亂糟糟臉色也不好看,他向我笑了笑,邁過門檻向我走來。隨著他的走動,隱約傳來血腥氣,獸類天生對此敏感,即便成了仙也改不了,我不由站直了身體,渾身的毛也豎了起來。
他停下腳步,側頭看我,眼中全是好奇。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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