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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人。我安靜趴在牆角,不去打擾他們,此刻緩緩走到床前,看清皇帝的臉。皇帝目光轉向我,伸出未傷的右臂摸了摸我的腦袋,“老虎。”
我發熱的鼻息噴在他冰涼的手上,抬頭把鼻子送到他的掌心。皇帝,大皇子在哪裡?你中的毒與他有關麼?
皇帝無法答我,就像我無法問他。他歪過頭,沉沉睡去,不知夢見什麼,眉頭緊鎖。
第44章
皇帝的精神不太好,一天總有六七個時辰在睡覺。他高燒不退,張太醫乾脆搬來寢宮,闢出一個小間親自替他煎藥。那藥為了祛毒大概有催吐效用,皇帝常常睡到一半驚醒了便吐,引得閹奴手忙腳亂去喚太醫來。
屋子裡的氣味難聞,我待在窗外廊下,等皇帝醒了才進去瞧一瞧。他醒來,便宣狀元入殿,強撐著精神討論些朝政上的事,頭一樁問的卻是探花一行是否已赴往薪國。狀元道在皇帝離宮數日後便已出發,他似是鬆了口氣。皇帝離宮前將國事託付給幾個老臣,對其他人只道自己在宮中休養,一去一回,除了狀元和那幾個臣子,竟沒人知道他在鬼門關口轉了一圈。所幸朝中並無大事,用不著皇帝一一過問。
他們在一起說話,難擴音到宮外究竟發生何事。我在一旁聽著,隱約明白個大概。當時皇帝帶著大皇子去南方小鎮,快到的途中遭到一隊人馬的襲擊,領頭人便是榜眼。皇帝被砍傷,幸虧隨行閹奴向左近辦事的狀元求救,這才帶著官兵趕來救駕。大皇子跟著榜眼走了,而皇帝發現刀上有毒,急忙回宮。
狀元本就對大皇子滿腹牢騷,這次總算敢在皇帝面前發作出來。皇帝也不附和,聽得煩了便叫他滾。我在窗外聽得麻木,榜眼來救大皇子應是早有預謀,狀元及時救駕也未必不是皇帝一早就安排好。不然他微服出訪,本應無人知道目的地,怎麼偏偏狀元就能出現在附近?
夜裡,皇帝靠在床頭,就著燭光看一封信。我走近些,卻發現那信竟是數月前大皇子寫給榜眼,與他說些治水細節的那封,不知何時皇帝叫人謄抄了一遍留在手中。他揀起硃筆,輕輕在信上圈出幾個字,失聲笑道:“尋、機、出、宮、見、機、行、事。”那八個字排列成一個圖形,大約是某種兵陣,我不太懂。皇帝把筆往地下一扔,慢慢道:“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還叫人跟了一路,阿沼真是好本事。”他伸出手指,沿著紅圈勾勒起來,嘴角微微翹起,“飛龍……好一條飛龍,好一個飛龍將軍。”
皇帝不是笨蛋,事到如今怎麼還會明白不過來?他拿開信,目光對上我,微笑道:“老虎可是想阿沼了?朕馬上尋他回來與你做伴!”
他面露笑意,語氣卻森冷至極,我聽得心驚,不由向後退去。皇帝緩緩將那封信在手中捏爛,“便是飛龍,朕又要把他從天上扯下來,叫他一輩子再飛不起來!”
皇帝本就一直在尋找飛龍將軍,現下更不可能放過大皇子,我卻不知他還留著怎樣手段。他畢竟精神不濟,閉了眼昏沉睡去。外面下著雨,我躺在床前,靜靜陪他。半夜忽然響起雷,一道閃電劈過,皇帝蹙著眉,睡得極不安。他呼吸紊亂地翻了個身,我只當他又要吐,卻聽見他模糊的夢語:“阿沼,不許走!”
明明是咬牙切齒的調子,在風雨大作的夜裡,卻叫我忽然難過起來。
第45章
張太醫果然有些辦法,皇帝臥床休息三日,燒便退了,精神也好許多,除卻比以往消瘦,看起來已無大礙。他聽太醫勸阻再勉強躺了一日,第二天便開始上朝。我許久未上朝堂,又怕他身子出問題,便跟著一起去。
有幾位老臣和狀元的打理,朝事倒有條不紊。一人上前稟報:“皇上,薪國國都傳來急報,我朝使者已安全抵達,但秦大人在途中感染風寒,恐怕不宜去為薪皇賀壽。”
秦大人便是皇帝親指赴薪的探花。他淡淡哦了一聲,“朕前幾日也感染風寒,他倒是病得很巧。你且回覆於他,聞卿染疾,朕心甚憂,生辰宴的事交給下屬便是,叫他在薪國驛館安心養病。”
除此之外便再無要事,閹奴察言觀色,正要送皇帝回宮。他忽然抬頭,一手擱在龍椅扶手撐著下巴,“林卿,皇都近日可還一切太平?”那姓林的臣子正是負責皇都治安民生的,聞言出列道:“回皇上,一切安好。”皇帝頷首,“你去佈置一番,朕三日後要巡街。”
此言一出,眾臣不由面露奇色。三日後既非節日,有無甚值得慶賀之事,皇帝為何要巡街?那臣子亦是不解道:“皇上的意思是?”皇帝道:“褚素兩國交戰數年,我朝不少將士戰死素國,百姓之間想必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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