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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如暴雪迷亂。我心慌意急只想大喊,卻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眼前斷斷續續閃過幾個畫面——漫天的大雪,非金非玉的鐘,還有我。
“老虎,怎麼了?”大皇子憂心看我,遙遙向我伸出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漸漸消退,我定了定心神,向二人踱去,將小鐘還到大皇子手中。皇帝拉了把我脖子上的鈴鐺,“老虎怎麼見著會響的就叼了跑?那個是阿沼的,這個才是你的!”大皇子回頭吃驚道:“皇上?”皇帝笑道:“朕把它送給阿沼可好?”大皇子一面搖頭,一面卻忍不住打量擺弄小鐘,極是愛不釋手。皇帝微微一笑,將小鐘上穿著的紅線掛在了大皇子的頸間。大皇子低頭輕輕撫弄著它,“多謝皇上,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它似的。”皇帝笑起來,“朕第一次見著的時候,也這麼覺得。”
原來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不止我有。但他們只是凡人又未開過天眼,於它的感應僅限於此。
我愣愣站在一邊,看風捲起花瓣,真如一場傾盆大雪。大皇子讚歎道:“桃花在素國很稀罕,我從未見過那麼大的桃樹。”皇帝道:“朕從前去過南方一個地方,桃花開得比這裡還要好,連風都是香的,水都被映紅。”大皇子聽得面露神往之色,皇帝翻身將他攬在懷裡,輕吻他的額頭,“朕帶阿沼去可好?”大皇子一笑,竟顯得有些調皮,“我明天就要去。”皇帝大笑,“好!朕明天便帶阿沼去賞桃。”
北面的桃花都謝了,南方哪裡還能賞桃?
這個念頭,我當時竟沒有想到。
他們是被桃花迷住了眼睛,忘記這一點?還是景緻太美,反而不願去記得?
皇帝和大皇子,究竟誰更聰明誰更傻?誰更多情誰又更無情?
我只知他們第二日便啟程微服南下,而半月後回來的,卻只有皇帝一人了。
第43章
皇帝回宮的那天夜裡,馬車徑直駛到寢殿門口。我本躺在廊下,不安抬起頭來,血腥氣實在明顯。
趕車的人神色焦躁,竟是許久不見的狀元郎。他停了馬,跳下車掀開車簾,皇帝的心腹閹奴扶著皇帝小心下車。皇帝面頰蒼白,唇色卻異樣發紅,步履輕顫。我低叫一聲,跑到他的跟前,他低頭匆忙向我一笑,便在閹奴和狀元的攙扶下入了寢殿。我跟在他們身後,身子跨過門檻,卻轉過去向著門外。
周遭全無那人的氣息,大皇子去了哪裡?
我入了屋子,狀元連忙關上門,向閹奴道:“劉公公,快去御醫館請當值太醫來!”皇帝躺在床上,低喝一聲慢著,艱難道:“直接去張太醫府上叫人,除了他和你,決不要讓第三個人看見!”閹奴領命,匆忙去了。
狀元侯在床前,“臣疏忽了,還是皇上想得周到。”皇帝道:“李卿救駕有功,朕不會忘記。這幾日國事且交給你和朝中幾位老臣,辛苦你們了。”狀元一臉肅然,只差沒跪下來,“請皇上放心!”他們等著太醫來,一時無話。狀元急得在屋中打轉,忽然恨聲道:“素國賊子,如此狼子野心!皇上對他青眼有加,他竟恩將仇報!”皇帝睜開眼揮揮手,叫他閉嘴。
那張太醫大約是從床上被叫起來的,衣服系錯了帶子,官帽也戴得歪。他一把年紀,髮鬚俱白,果然處變不驚,一言不發上前替皇帝診脈。他沉吟許久,狀元忍不住急道:“張太醫,皇上的傷如何?”太醫沉著道:“外傷不礙事,體內的毒卻是棘手。”他說完,細細察看皇帝的眼眶舌苔,半晌道:“臣先替皇上換藥。”
皇帝脫下上衣,左臂綁著布巾,拆下後露出兩道刀傷。太醫開啟藥箱,替皇帝清洗傷口塗抹創藥,再用乾淨布巾重新綁好。皇帝穿好衣,向狀元道:“李卿數日未眠,今天就此回去罷。”狀元不太情願,終是聽話告退。
屋內只餘下心腹閹奴和太醫,皇帝道:“張太醫,如今已無外人,你儘可告訴朕。”太醫道:“皇上,此毒由素國北境雪山中的數種毒花煉製而成,毒花種類成分不同,製出的毒藥也大不相同。恕臣直言,恐怕惟有製毒者的手中才有解藥。”皇帝默然,良久道:“如此說來,若無解藥,便是連張太醫也無法可施了?”太醫搖頭道:“所幸此毒並不霸道,臣替皇上配幾副藥,勉強可將毒性壓制,起居皆如常人。只是毒根難清,終有一日要發難。”皇帝問:“能壓制多久?”張太醫道:“若皇上堅持每日服藥,大約可有十年安然。”
皇帝的面孔隱在燭火的陰暗中,過了許久輕笑一聲,“十年?朕知道了,有勞張卿,回去歇息罷。”老太醫顫巍巍告退,皇帝囑咐閹奴送他回去。
門被關上,屋中便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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