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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靜靜守在他身邊。無論是躺在他懷裡,還是像兒時那樣擁著他溫柔的說話。
蒼魘很清楚,崑崙上那一場妖魔與人類的大戰,他和訣塵衣必然都已淪為天下所不齒的罪人。巨坑之下的封印崩塌一角,未免妖魔四散為禍人間,靈虛子那幫人肯定只得全力應對,暫時沒空理會他倆,一旦封印得以修復,所謂的名門正派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等到他們能抽出身來,那一場最終的血戰就會到來。
老桃翁自小和他講述的那些故事裡,妖魔與人類從來都是鬥得你死我活,絕沒有共存的道理。而故事裡的妖魔,十之八九都為了成就英傑威名的墊腳石。
訣塵衣經歷了那麼多的人世沉浮,想必看得更加通透。這些日子的蟄伏,也說不清他是在韜光養晦,還是在故意暫求偏安,但在蒼魘看來,只要這風平浪靜還能抱著訣塵衣入睡的日子還能持續下去,就當自己是個腦子一片空白的吃貨也沒什麼不好。
“你竟然再造了一個水月洞天?”蒼魘在昏暗的小黑屋裡躲了許久,第一次推門而出,展現在面前的居然是已經被付之一炬的水月洞天嫡謀。
訣塵衣笑著點頭,不言不語。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長風過後,青蘿山的遍野桃花化成漫天緋紅,紛落如雨。
天高雲低,身隨流水;風輕雲淡,情隨事遷。
懷中抱著訣塵衣,即使一言不發,肌膚相觸傳來的溫暖氣息已經足夠慰藉,一切神魔仙妖,什麼生死離別,末了全都化為一聲輕嘆,好象未曾發生過,都是幻覺錯覺。
“蒼魘,記得嗎,你小時候總在這玩耍,我就坐在岸上陪著你。”訣塵衣側頭望向水月泉中央盪漾的月影,嘴角浮起微微笑意,“你太調皮,經常胡鬧,濺得我也一身水。”
“哈哈哈,當然記得!我不是不小心,我是故意的!”蒼魘回憶起兒時的與訣塵衣逗笑嬉鬧的畫面,忍不住笑了,“我小時候身體那麼好,即使染上風寒三兩天就好了,你其實大可以不用管我的。”
“我不擔心你染上風寒,只不過是想多陪陪你。”
昔日這一笑,如同無盡冬城,只是另一種形式的心如止水隨遇而安。
如今這一笑,每一分垂首回眸都能聽出花開的聲音。
蒼魘的笑忽然變得苦澀:“你早就知道我會是你命裡的劫難,為什麼還要養我?因為你對夏青城不能忘情?還是你覺得愧疚?”
春秋歲月,初生死滅。
天地倫常,輪迴有序。
“不能忘情,對。愧疚,也對。”訣塵衣掬起一捧水替蒼魘清洗頭髮,手指自他的髮絲當中梳理而過,暗藍的流光彷彿灩瀲水色自指尖流瀉而下:“但我抱著你的時候……感覺我好像擁著整個天下。”
一直到繁花落盡煙雲散盡,蒼魘也不會忘記那一瞬間的悽惻柔情,還有那一瞬間的驚心情動。
“師父,這次換我來抱著你吧。”蒼魘努力用右臂把他抱緊,“雖然我已經抱不緊你了……”
“何歡口口聲聲說你是他此生唯一的憶念,竟還捨得傷你至此。此人死得不冤,要不是他身化魂刃,我也會賜他一個魂飛魄散。”訣塵衣一字一頓的把這句話說出來,輕輕捧起蒼魘的斷臂,自已經結痂的醜陋傷疤上吻下去。
蒼魘無意識的縮了縮。
“還疼?”
“不……我只是不太想讓你看到我這樣……”
“天地萬物,世間蒼生,對我來說都不再重要。這些日子我什麼都沒做,你想要一個可以暢遊嬉戲的唯美天下,我就只是陪著你。等你徹底痊癒,我們一起出去,看遍天下的山水美景。”懷中的訣塵衣笑起來如此暢快,幾分是昔日的溫柔,幾分是魔君的犀利張狂,“蒼魘,你是唯一可以困住我的枷鎖。”
蒼魘沒有說話,稍稍抬高訣塵衣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守過七世的劫,才能有一世的相守。
可誰知道,今世是何世?
“你累了,回屋去睡一會兒吧。”訣塵衣捧著他的臉,語聲溫柔得如同一聲嘆息。
“你陪我嗎?”蒼魘疲憊的笑著。
作為龍族恢復力不是應該很驚人的嗎?日子已經過去許久,按理說他的身體應該正在逐步恢復,可他卻總是這麼疲憊,一開始還能清醒幾個時辰,現在洗個澡的當兒又困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再過些日子,是不是他說句話的工夫就會睡過去?
訣塵衣摟著他微笑:“睡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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