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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子皺了皺眉:“那你到此意欲何為?”
“我和這位小道長的想法一樣,找出魔王,殺了他。”無論他正在說著多麼驚心動魄的話,他的態度總是那麼漫不經心。
這位小道長?
想不到倪戩居然裝作不認識他,蒼魘立刻鬆了一口氣。
“但這個魔王到底是誰?他到底生做了妖魔的形狀還是與常人無異?”倪戩轉身望著蒼魘,其他人也無意識的跟著他把視線全都掉轉過來。
“我怎麼知道,魔王又不是我養的。”蒼魘理直氣壯的瞪著他。
“你當然知道,全視之眼在你身上,也只有你可以辨認出魔王。”倪戩的笑容彷彿花火衍生罌粟綻放,是一見之下就不得不沉淪的魔咒,“我沒空跟這群腦子生鏽的牛鼻子老道浪費時間,你跟我走。”
蒼魘很想直接一頭撞在柱子上。
我跟你不熟啊!不熟!
“蒼魘是我徒弟。”訣塵衣忽然開口,雲淡風輕,卻不容質疑。
40莊周曉夢又迷蝴蝶
鋪天蓋地的活骷髏。
華麗的豔紅歩輦;人骨鈴晃動時沉悶的嗡嗡聲。
那個聲音像風過雲動落花撲窗般溫和淡漠,淡得聽不出絲毫感情,只是語聲輕靈恍若少年,在猛烈咳嗽後的輕輕喘息間吐出了最冷酷的字眼:“殺了他。”
一瞬間,不再是恐懼;而是痛楚。
蒼魘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明明不願意再去想倪戩;卻總在夢裡一遍遍重複著那些畫面;不是刻骨銘心的情愛;卻丟不開;忘不掉。
這個自他記事起就糾纏不去的噩夢到底來自過去;還是未來?
崑崙的月光如水瀉地,天空還是隱隱發紅。
滿地凝結的冰雪把月光重新反射到雲層上,即便是不用掌燈;在夜裡也能把屋裡屋外都看個一清二楚。
對面的床鋪清潔整潔,訣塵衣又不見了。
蒼魘重重的嘆了口氣,該不是那個喜怒無常的師父又跑出來嚇人了吧?
這兩人真是白天倪戩和師父狹路相逢,就算旁人並只知道他倆到底有什麼過節,只要是稍微有點修為的弟子都能覺察出空氣裡都快擦出火來了。上次相遇一個受傷一個被至陽之地所限,愣是沒打個痛快,今天要不是因為他們在崑崙的地盤上,只怕要打個天翻地覆才算完。
訣塵衣當著眾人的面動了氣,倪戩居然也沒堅持要找蒼魘的麻煩,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也不知去了哪裡。
但蒼魘相信,他一定還在崑崙附近。
儘管倪戩這些日子總是一副無所事事東遊西逛的模樣,但他從來不做沒有目的的事情。每一次消失,每一次出現,好像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戲碼。
他是在玩耍,更是在精心部署著每一件事。
蒼魘狠狠的甩頭。
現在不是為倪戩心煩的時候,趕緊把師父找回來才是現在的頭等大事。
從床上一躍而起,背後燒傷的痕跡莫名其妙的發癢。
他忍不住伸手去撓。
也不知道那塊疤到底怎麼回事,以前幾乎是摸不到的,現在隔著衣服也能摸到**的一塊,之前不撓還好,越撓反而越發的癢起來。
推門出去,外面清冷的空氣立刻撲進懷裡。
不覺得冷,卻能令腦子變得清晰。
雪地裡還是沒有腳印,訣塵衣又是飛出去的。
蒼魘正想捂臉,才一抬頭,忽然看到月光中飛舞著無數透明翅翼的蝴蝶。
蝴蝶撲動著雙翅,月光在透明的翅翼邊緣離合閃動,恍如漫天飛雪,翩然而至。
對,這是鬼王宗的幻術。似乎每次倪戩出現的時候都會有這些蝴蝶。
倪戩果然就在附近。
“你想見我是吧?”蒼魘對著蝴蝶自言自語,跟著狡黠的眯眼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想見我就見我?”
一回頭,逆著蝴蝶蹁躚的方向大步離開。
轉過屋角,他一眼就看見劉揚帆又坐在屋頂上喝酒曬月亮。蒼魘敢拿人頭打賭,崑崙是把他召回來幫忙的,可絕對不是把他召回來喝酒的。
蒼魘上次得罪了白瀟瀟卻沒有受到任何指責,理應是當天在場的劉揚帆替他說了好話。雖然劉揚帆沒有明著教訓一下小姑奶奶,好歹也在暗地裡幫襯他了。這個人情他領了,至少也要道聲謝才對。
吸氣呼氣,氣運丹田,開口瞬間忽然瞥見對面屋簷下的暗處坐著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