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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魘,閃開!”整個洞窟之內的真氣忽然逆轉,似乎都在瞬間凝聚到訣塵衣掌中。只聽得他一聲喝,掌中凝聚之氣圓轉衝出,恰如青色虯龍出海咆哮而來。
玄清上前一步,手掌略微一緊,蒼魘全身的真氣都似在一瞬間被抽得一乾二淨。
他陡然運氣一掌揮出,脫掌而出的卻是一條熾熱的黑龍。
轟!青黑兩道氣龍交錯著分別撕裂了璇璣洞的東西兩側,龍嘯聲如同炸雷一般,直接把整個洞頂都掀到了半空,再炸裂成細雪一般的碎片,紛紛揚揚落滿了水月洞天。
“玄清!你會法咒!”蒼魘驚呼一聲。
這明顯是廢話。
他不但會法咒,而且還強得可怕。
“訣塵衣,別來無恙。”玄清的聲音霎那間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帶著嘲諷的笑意,“這麼多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老啊。”
風過雲動落花撲窗般溫和淡漠,淡得聽不出絲毫感情。
“你也沒見老……”訣塵衣捧著胸口努力止息翻騰的內息,嘴角艱難的拼湊出一個破碎的微笑:“……倪戩。”
“倪戩?玄清,你……你是鬼王倪戩?你怎麼可能是倪戩!”蒼魘就像從盛夏瞬間跌進了寒冬,背後汗毛倒豎冷汗涔涔。
倪戩,群鬼之王。
相識相知到那一線莫名的心動,不是對著懸壺濟世尖酸刻薄的崑崙棄徒玄清,而是群鬼之王倪戩。
“我為什麼不能是倪戩?呵呵。”玄清的手指忽然間收緊,“訣塵衣,這是你的惡趣味麼?你所鍾愛的人每一個都是這麼頑皮自負又……愚蠢。”
訣塵衣靜靜的坐著,好像眼前的一切與他毫不相干。
“師……師父……”蒼魘已經喘不過氣,頸間冰涼的手指已經把他的呼吸近乎溫柔的掐斷。
從手無縛雞之力的玄清到刻意隱藏力量的倪戩,原本也只有一步之遙。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很多麻煩都是自找的。
“訣塵衣,你不心疼麼?”
“既然你們有這麼一段緣分,這是他命裡的劫數。生死有命,我無意插手。”
“哦?難得找到這麼像青城的孩子,我以為你會愛逾至寶呢。”
“即使再像青城,他也不是青城。你要殺就殺。”
“哈哈哈,真沒意思……”倪戩稍微鬆開了手,低頭在蒼魘耳畔低低的笑,“訣塵衣,你還是這麼無情。”
倪戩問得漫不經心,訣塵衣回答得更是冷酷淡漠。
蒼魘心頭一痛,像被鋼針猛的刺了一下。
無論是倪戩還是訣塵衣,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如果你真想殺了蒼魘,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用。”訣塵衣連看也不看蒼魘一眼,“說吧,你花了那麼多心思潛進水月洞天究竟要做什麼?”
“呵呵,你是看出我不想殺他才這麼有恃無恐吧。”倪戩眯起眼睛,“好吧,我問你,青城是不是還活著?”
“青城是你親手殺死的,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
倪戩靜默著,什麼話也沒說。
“青城一家的墳冢就在後山桃林。”談論著他曾經這麼在乎的人,訣塵衣居然還能笑得這麼雲淡風輕,“拜你所賜,他最後只落得灰飛煙滅,連一根屍骨都找不到。”
“是麼?”倪戩的手指微微一顫,又扣緊了些許:“水月洞天遍佈迷陣,若沒熟人領路還真不好走。唉,我這般無法運轉周天的廢人,若不請你的愛徒為我引路只怕就得一輩子被困在山上了。”
“請便。”訣塵衣把眼睛一閉,還真是不管不問了。
倪戩是殘忍冷酷的。
訣塵衣卻是真正的心淡。
淡到對塵世間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無所牽掛。
蒼魘怔怔的望著訣塵衣,任由倪戩拖著他朝外走。
對,無論是倪戩還是訣塵衣,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就在快要出門的瞬間,背後傳來了訣塵衣的聲音:“倪戩,現在身上覺得疼痛麼?水月洞天乃是極陽之地,尤其是破曉與日落時分陰陽交替之際,山上的陽氣都會自行聚集以抵擋陰氣入侵。黎明到來之前你若還不離開,到時候只怕要身受兵解離魂之痛了。”
“多謝提醒。”倪戩還真是客氣的謝過了。
“你要帶我去哪?山上直上直下就一條路,犯不著要我領路吧。我打不過你,要殺就給我個痛快……”蒼魘被拖著亦步亦趨的跟著走,身上疲憊至極,幾乎連腿都要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