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不是什麼困難啊,即便他癱瘓在床,即便他失去理智,只要他是他,我就會一直照顧他。”
“我想這樣做。頭兒,”酸澀的感覺從眼眶中緩緩蔓延,鄭瀚吸了吸鼻子,“我可能沒有那麼好,可能不夠聰明,可能還不那麼可靠,但是我有耐心,我有時間啊,我可以等時間撫平他的創傷,可以等他想開的那天。這世界沒有什麼風浪是人無法撐下去的,如果他撐不下去,還有我,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
“所以頭兒,你跟他談談,這方面你最在行了。”
從不曾說過煽情話語的人一旦說出一點點浪漫的話,就會讓人覺得受寵若驚,于謙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看著面前表述心跡的男孩,那樣傻呆的人說出這樣柔情的話,即便對方不是自己,于謙也覺得眼眶被某種喜極而泣的感覺灌滿,他努力抬起頭,心卻沉得越來越徹底。
瞧,這就是他看上的男孩,那麼傻卻那麼深情,深情到不是對他說的情話都能讓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
于謙將手放在對方有些毛茸茸的頭上,忍不住將手指伸進對方的短髮裡,他看著鄭瀚黑色的瞳孔,突然就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
他輸得最徹底。明明都是中了命運的毒,卻獨獨他病入膏肓,無藥可求地這麼徹底,徹底得連退路都不給留一條,只能閉著眼睛狠心在黑暗裡前行。
于謙驀地就想到了初遇少年的時候,對方的眼睛也是這樣的黑,比深邃的夜空還要瑩潤,彷彿一眼看過去就能置身於黑色的發光海洋,無邊無際,舉目四望只能看到漫布四周的黑,比光明還要耀眼的黑。
于謙從不知道黑色原來如此明亮。
將手從對方的頭上收回來,少年當初燦爛的笑容漸漸從於謙心中消散。無論當初他對自己笑得多麼璀璨,無論當初那個小尾巴多麼依賴自己,無論當初男孩為自己帶來多少的歡樂與慰藉,也無論他是多麼愛他——比之對方愛少年還要愛,他都要學會去剋制和忍耐自己的感情。
“你記不記得自我介紹時你說過什麼?”于謙將手垂在身側,微微握拳,眼底因為半垂的羽睫而印下小片陰影。
“我並不是為了金財才來到這裡,也並不是為了名利來到這裡,我只是……我只是想讓別人不受傷害。因為不可知的突變而失去自己的親人,眼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那樣的感覺,我不想讓別人在承受,所以——我來到了這裡。”少年大聲的宣言依舊在耳,于謙卻只覺得當時的心動變為此時的心悸,“你說你是因為父親逝世於外出打工的時候才來參加工作,”于謙的聲音漸漸變低,甚至達到沙啞的程度,“我記得,我都記得。”
並不是只有你在不知道的地方失去了親人,我也失去了。于謙的在心裡默默說著,眉頭卻是微微一挑,恢復平常的冷靜表情,“清醒了嗎?”
鄭瀚猛地怔住,“什麼?”
“你的大腦,清醒了嗎?”于謙又冷漠地說了一遍,故意伸手拍在對方頭上,“你以為我真的逼你做選擇?你的職業素質都被你就著飯吃掉了嗎?”
“給我時刻保持理智和清醒。你可是我帶的人,不要給我丟臉。”于謙冷哼一聲,接著語氣冷漠地開口,“告訴我你接下來的想法,將受害人的意圖和接下來的行為也考慮進去,再結合我給你的資料,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樣驟然的反差讓鄭瀚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但職業習慣讓他猛地站直身子,大聲回答:“等。等嫌疑人出現。”
于謙冷漠地笑了一下,微微側過臉頰,掩在黑暗裡的半張臉在強自鎮定後終於崩潰,露出頹喪的姿態,但是這表情還未形成完全就被主人強制扭曲成微笑,使得嘴角彎起古怪又悲慼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
☆、K(四)
清醒過來時,舒懿的左手疼得幾乎無法動彈,因為握拳錘砸過地面,手掌邊緣一片通紅,哪怕動一下都疼得厲害,但這樣的疼痛並非不可忍耐。在經歷過左臂的間歇性劇痛之後,舒懿的忍痛能力就大幅提升,他現在甚至還有時間調動神智去思考。
他的意識習慣性地工作,用大段大段血肉模糊的描寫來表述剛才他經歷過的地獄般的痛苦,但在最後一個句號落筆時,舒懿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再也不能寫作的事實。
他再不能寫作。舒懿從沒認真正式的考慮過這件事情,哪怕他最初右臂癱瘓,他也沒有深入思考過,他逃避著一切有關自己不能寫作的殘酷事實,卻發現有的事情避無可避。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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