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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看著表情嚴肅的頭兒,鄭瀚忍不住壓低聲音。
“你想知道真相,還是想救他?”于謙卻沒有時間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尖利的下巴指指屋內少年所在的方向,目光卻是極冷。
“頭兒,你什麼意思?”鄭瀚被頭如此銳利的言辭說得心驟然一顫,嘴角輕微顫抖著反問。
作者有話要說:
☆、K(三)
“我曾經教過你,只有保持理智的思考才能發現證據,從而探尋出真相。”于謙的語氣依舊泛著寒氣,“現在你已經離這個要求相去甚遠。你甚至看不出少年和這個家庭之間的聯絡。”
“你太讓我失望了。”
一句接一句的誅心之言讓鄭瀚默然,只用混著複雜神色眼睛望向頭兒,等對方說完才默默地吐口氣,低語:“我知道。”
我知道少年必然會與那個叫做韓英野的兇手存在某種關係,甚至懷疑韓英野就是這場犯罪的嫌疑人。一切線索所指向的推測我都明白,我只是不想承認少年與對方曖昧不清的態度。
“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于謙無聲垂下眼皮,繼續逼問。
告訴我,你愛他愛到什麼程度。如此在內心腹誹,于謙的表情卻是更冷,幾乎到了寒若冰霜的程度。
對面的人靜默了很久,很久很久才顫抖著嘴唇反問,“不可以既得知真相,又救他嗎?”
“你看沒看過他的眼睛?”
頭兒突如其來的疑問讓男孩不解起來,只能如實回答:“看過。”
“有沒有看到那雙眼睛裡藏著什麼?”
頭兒又是質問,鄭瀚這才明白對方的深意,回想自己遇見少年時的場景。
第一次見少年,是在醫院。對方脆弱得彷彿下一刻就會碎裂,讓從沒見過這樣嚴重傷患的鄭瀚頓時倍加小心,幾乎將對方視為嬰兒級別的需保護物種。他在病床邊以私人理由守了一夜,第二天看到對方的雙眼時,頓時被那雙黑白分明,明晰至晶瑩剔透的瞳孔所吸引。
他從不知道成年人的眼睛會和幼兒一樣明亮乾淨,而少年的雙眼,就是如此。太過清澈,忍不住讓人在那片乾淨中淪陷。但被少年拒絕過後,鄭瀚才明白那瞳孔中的並非澄澈,而是純粹的理智,與冷漠。
而在剛才,他看到了少年不一樣的眸色,那麼渾濁,那麼渾噩,失去了堅硬的壁壘,將所有的脆弱都擺在檯面上,一眼就能看出平日被深藏的情緒。
那是種暗無天日的疼痛與怨憎,還有迷茫。
“頭兒,”不知為何,鄭瀚覺得嘴唇開始發乾,他舔舔嘴唇,看向頭兒的眸色越發的深邃,“我……”
“你不必告訴我你的抉擇, ”于謙迅速打斷對方。他本以為自己能面不改色地聽男孩說出答案,但就在謎底即將揭曉的剎那,他忍不住退縮起來。
“他現在這樣顯然不能再受刺激,你要如何?”于謙的語氣越發冷漠,目光卻不自覺移向屋裡。少年仍舊恬靜地躺在床上,那太過寧謐的表情彷彿一曲柔和的古典樂,未染絲毫塵埃汙濁。
“我……”鄭瀚突然間被問住,他目光有些閃躲地漂移幾個來回,最終定在頭兒無法看出喜怒的平靜臉上,“我知道我的責任是什麼。”
“我會抓住兇手,將他緝拿歸案。但是,”鄭瀚的手不自覺交握在一起,聲音都顫抖起來,“頭兒,我們救救他,救救他行不行,他還不能死。他還這麼年輕,這麼年輕就死掉沒有道理啊。”
于謙突然不明意義地笑了一下,前傾身子,瞳孔卻是極深情地凝視面前為了別人懇求自己的男孩,“你不能救一個想死的人。”
“就如你永遠無法拯救一顆已經死去的心。”
“這兩者都無藥可救。”于謙微微抬起頭,目光呆呆注視銀白的門框,復而突然轉過頭問男孩,“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鄭瀚順勢紋了出來。
于謙又是意味不明的笑,“前者雖死猶生,後者雖生猶死。這兩種,都沒有藥可救。因為,”于謙的笑容更加曖昧模糊,“殘疾的是靈魂。”
鄭瀚完全無法理解頭兒的說辭,這樣感性的話語處於一個素來冷厲利落的人,多少顯得詭異,詭異又不可思議,“但是,”鄭瀚一下子拽住于謙的手臂,前走一步,語速都不覺加快,“總會好的。總有一天殘疾的靈魂會治癒完全的。如果沒有藥,我來當他的藥行不行?我照顧他,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拋棄他,會陪著他適應一隻手寫字,會陪他練習用一隻腳走路,這些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