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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也不會拿錯,再不用滿世界東摸西找,也不用再跟在葉帆的屁股後面拾掇,但天冷拿厚被的時候,尹醉卻望著櫃子裡那多出來的一床,愣愣地坐了半夜……
說是戲校,其實並不正規。不過是個掛在一類大學下面的附屬院校罷了。空自名聲好聽,實則教師寥寥不到20人,租了間廢棄的高中場地並了旁邊的幾所民房就開了課,算上尹醉這旁聽生,這第二屆學生也不過30來號人,還淨有些連“四功五法”都不知道的。
尹醉卻不懂這些,只是一門心思地下苦功。雖說那老師連個“單人趟馬”都能教上兩天,他也還是老老實實跟著走一遍,毫不轉那花活(指不過分顯示自己)。然而個人功底如何,明眼人都是瞧在眼裡的,因此上不過半月,尹醉就多少有了點名氣,只是他從不與旁人攀話,也絕不要尖拿強,周圍的人還沒有能跟他搭上茬的。
放開了扶著槓子的手,略放低了腰,右腳一旋,腳下的地毯便微微泛起了個旋,這個鷂子翻身,尹醉做得乾淨利落。
“好,漂亮——”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隨即又是一陣“呱嘰”的掌聲,在偌大的練功房裡聽來,格外的寥落。
“嘿,我說,你還真有兩下子!”
尹醉回頭看時,一個濃眉大眼的高個子男生從門邊走了過來,自來熟地伸手拍了拍尹醉肩膀。
尹醉不知如何回話,索性只是扯了扯嘴角。
那男生不以為忤,又笑道:“哎,我看你是不是有基礎啊?這才多前兒(多少時間),就練得這樣了。”
“嗯,以前練過點兒……”
“我說呢!你是一年級的?”
尹醉搖搖頭,“我不是正式學生,是來旁聽的。”
那男生愣了愣,還待張口說點什麼,忽見門口轉來一個長髮女生,揚聲道:“晏然!你怎麼在這兒呢,就等你啦,快點!”
那男生便笑笑,向著尹醉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轉身向著門口走去。才走了不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嘿嘿一笑,大著嗓門道:“哎,我可是這兒的老師!”說罷,揮揮手,徑自和那女生去了。
尹醉望著這人的背影,心道:“嫣然,這名字倒是個青衣,看這做派卻又不像……”心裡想著也不由得笑笑,轉頭就將這事忘到腦後去了。
自從在這戲校旁聽,尹醉便越發忙碌起來。雖然現如今這京戲依然不算太景氣,但相聲卻借了光又興了回來,劇院也應景調了時段,每日下午一場相聲大會,中間過場加上幾段唱,為了趕及“時尚”的坎兒,又額外添了崑曲的唱段,少不得由尹醉和團裡另一位唱花旦的挑起來,因此上每日裡忙得腳不沾地,但只要回家放下包,尹醉頭一件事,還是掀開蟲罐,細細把那隻“常勝將軍”味了,他知道那蛐蛐兒怕是連過冬都難,當年師傅手裡最長壽的蟲不過活了二百來天,只是他總惦記師傅再三囑咐的那句:“最是死裡逃生的……”
“沒來由遭刑憲受此大難,看起來世間人不辯愚賢。良善家為什麼反遭天譴,作惡的為什麼反增永年。……”尹醉微轉手腕,水袖便隨著兜了一個小圈垂到腳邊。
“小醉呀——”
尹醉聞聲抬頭,見來人便露出了微笑,“李先生……”
“鐵鏡公主”李燦國還未說什麼,身後卻有人呵呵笑出了聲,李燦國嗔怨地往後瞄了一眼,繼而又笑開,擺擺手對著尹醉道:“別叫先生,這都哪一年了,哪有這麼叫的!就叫李姨就行了!”說著讓開身子,一個男子笑著走了進來。
尹醉定睛看了看,見不是劇院的人,偏又有些眼熟,不由問道:“這位是……”
“就是我那老姐妹的兒子,在你們學校當老師的,哎?”李燦國轉臉向著男子道:“晏然,你不說你們認識嗎?”
尹醉聽了這話方才回想過來,“是,見過一面,”頓了一頓,便又向著晏然點頭打了個招呼。
“行,行,別客套了!”李燦國大步走了進來,扯了兩把椅子,當先坐了下來。尹醉見狀,知是有事要說,也就脫了褶子,走了過去。
“小醉啊,星期五的麴院大會,你本來定的是《六月雪》吧?”
“嗯,團長說叫我唱這個。”
“哎,昨兒他們把劇目送回來,說是重了!”李燦國嘆了口氣。
李燦國說的這麴院大會,是A市文化部為了振興戲曲,特別舉行的一個戲曲晚會。全市大小劇團林林總總8,9個都分別選了專人參加,也算是A市戲曲界的一件盛事。只是這參與的劇團多了,自然事務也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