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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聽筒,我清楚的聽到電話那一頭有人咆哮的聲音,謾罵的話語十分不堪入耳。老楊皺著眉看了我一眼,匆匆說了兩句就掛上了電話。
“肖蕊,今兒先這麼著吧,你先把趙小沫送回去,博華,走跟我去看看死者家屬。”
我苦笑,心裡已然瞭解。果然,經過不知哪間屋子的時候,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咒罵:“意外?去你媽的意外,你們這幫條子一個個全是他媽飯桶,抓不了人就告說是意外,意外你們把內小兔崽子弄進來幹嘛?!看丫一學生不容易,我們房子便宜租著,好吃好喝的想著,他他媽是狼養的啊?我操他祖宗……”
肖蕊走在我旁邊,對我歉然的一笑:“當沒聽見吧,這種事我們見多了。”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我知道那是房東袁叔,喪女之痛已經讓他瀕臨崩潰的邊緣。
走出警察局時,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檔案室所在的方向,竟看到窗前有個人影。我心裡打了一個突,仔細一看,是陳麟站在窗邊,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我猛然想到方才他與肖蕊對話時我究竟在納悶什麼。他對我的情況簡直了如指掌,連我考研的事情都知道,我明明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他從何處得知?陳麒嗎?那麼陳麒又是怎麼知道的,是他向袁叔或者崔姨打聽過的嗎?為什麼呢?
想到袁叔和崔姨,我心裡又是一陣難受,身旁的女警察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去的路上,肖蕊一直在說案子的事,我極少接話,基本都是在聽,這一路下來也對之前二十多年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瞭解。
11院出過三回事,第一次就是1985年死的那夫妻二人,第二次是2004年李蘭韻的丈夫和兒子,第三次就是袁媛。
繼1985年那次之後是1988年,3號院死了一箇中年女性,死因是睡夢中死者的長髮“意外的”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緊接著,1989年和1990年連續死了兩個人,90年那個人是個中學老師,死於心臟病突發。死的時候他正坐在窗前熬夜批作業,救命的藥就在他身後不遠的茶几上。據警方分析,死者當時可能因為慌亂,腳卡在了書桌和椅子之間,導致無法轉身去拿藥,才病發而死。據說,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整個呈一種扭曲的姿勢,下半身正對書桌,上半身幾乎向右側轉了180度,右臂直伸向茶几的方向,卻還是離藥瓶差了那麼十幾公分。當時死者所在的9號院全院的人都聽到了刺耳的抓撓玻璃的聲音,應該是死者敲窗戶求救無果後,才不得不強行扭轉身體去拿藥的。
這之後大井衚衕就出現了恐慌,一批人開始試圖逃離此地,卻都遭遇意外而死,唯一倖免於死的是老毛的女兒毛愛莎,也落了個精神失常的下場。
當然,這些死亡並未算在老楊他們調查的範圍之內,否則死亡人數怕是還要多數上十來個。
警車停在院門口,我向肖蕊道過謝後下了車,她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不管出什麼狀況,你儘可能不要離開11院。”
我微愣,還沒明白她說的“狀況”所指為何,警車已絕塵而去。
才推開院門,我便懂得了肖蕊的意思。
原本聚集在院內的人們看到我,竟如避瘟神,呼啦一下,作鳥獸散。
小道訊息,總是傳得最快。
第十五章
十五
小道訊息總是傳得最快,我現在的處境,我算是明白了。
傍晚前,我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把房門鑰匙塞進了袁叔家的郵箱。
行李還是初來乍到時候的那兩個箱子和一個大包,幫我搬的也還是小高,只是心境不復。小高在他自己的臥室裡支了一張鋼絲床,說,這些日子暫時住在我那吧。
袁叔他們從公安局回來之後沒再找我的麻煩,可能是總算相信了他們女兒的死是一場意外——意料之中的意外,延續了二十三年不曾結束的一場死亡之舞。
晚上臨睡前,高學輝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整件事,儘管失去了那夜在廁所中的全部記憶,他還是相信了我,他看著我的時候眼裡帶了理解的笑意,無聲的安慰了我。
我心裡一陣暖流湧過,叫了他一聲學輝哥,卻沒能再說出什麼。
他笑,“都叫哥了,當哥的哪有不罩弟弟的。”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陳麒的臉。
第二天我就看見了這張臉。
接連兩天一夜沒怎麼睡,加上精神的極度疲憊,本以為會睡的死沉的我卻翻來覆去的被夢魘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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