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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要給它留點面子。
可惜還是不行,反正他從來沒有見過養寵物養得比室友還涇渭分明的。
“我的貓死了,臨死之前搭理了我一下。”褚桓在顛簸的大巴車上,心裡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他就像個反應遲鈍的人,好幾天過去了,才剛剛想起他埋下去的小小屍體是怎麼回事。
失血讓他渾身發冷,在莫名的情緒低落中,褚桓靠在四處漏風的大巴後座睡著了。
顛簸中,褚桓的傷口開裂,他沒想到,自己昏昏沉沉地這一覺,就一直睡到了大山深處的終點站,自己也不知是坐過了多少站。
他頭重腳輕地下了車,初秋夜裡的山風吹得他一哆嗦,四下環顧,只見這所謂的“車站”,原來也就是個大一點的空地,旁邊豎著一個已經看不見字跡的站牌,車站裡還停著其他幾輛旅遊大巴模樣的車。
據說這附近有個不大不小的山水景點,開發進度不佳,交通不便,需要在這個縣城裡轉車,因此這窮縣僻壤的小小縣城,人流量居然還不小,很有一番自己的熱鬧。
褚桓倒也想得開,現在對他而言,哪個縣城都一樣,過站就過站吧。
他抬頭一看,只見車站附近有個掛著“招待所”字跡的建築,算是周圍檔次較高的了,仨字上還纏著那種比較復古的霓虹燈,燈壞了一多半,遠看就只剩下“召寺”倆字,彷彿是個上香的場所。
褚桓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向招待所的方向走去,他感覺自己急需一大杯淡鹽水。
忽然,他聽見有人出聲叫住了他。
此時褚桓眼已經開始有點花,聞聲一偏頭,只見那站牌旁邊站著兩個男的,個子都很高。
叫住他的漢子有四十來歲,手裡捧著個硬紙牌子,眼大如牛,雜草似的亂髮編了一條長辮子,垂在胸口,如果忽略他鬚髮叢生如李逵的臉,單就這打扮,讓褚桓想起了一句歌詞——“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只不過這位的神色很是緊繃,眼神也不大友好,像是個改行劫道的小芳。
而另一個人卻很年輕,站得稍遠,由於褚桓的視野已經不很清晰,他看不大清楚那個人模樣,只見他長髮如黑幡,隨風微動,讓人看著心生恍惚。
這兩人都在站臺邊上,應該是接人的,但是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車站也跟著人氣稀疏,方才只有一班車進站,而那一班的乘客只有褚桓自己。
“小芳兄”率先向他走來,此人五大三粗,大臉如盆,是個居家鎮宅的妙方。
不知此人是來自哪個山溝的,普通話基本是外星人的水平——如果是地球友鄰,縱然話聽不懂,一些肢體語言還是國際通用的,可是對方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話,褚桓只懂了最開始的那個瞪視。
那個瞪視的含義大約是:“奶奶的,讓老子等你等這麼長時間,你怎麼沒死在半路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站著,陷入了無法交流的窘境。
忽然,“小芳兄”想起了什麼,把手裡的硬紙板塞給了褚桓,討債一樣地板著臉瞪著他,用指節敲了敲紙牌上的字。
褚桓用力眨了眨疲憊的眼睛,只覺得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字。
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好再和這位少數民族兄弟糾纏下去,於是艱難地擠出一個有點難看的笑容,伸手指了指紙板,又伸手指了指自己,擺著手搖搖頭——您老認錯人了。
“小芳”一愣,見他不理自己徑自往前走,剛要抬手去拍他的肩膀,目光卻忽然一凝。
這位少數民族兄弟不知是從事什麼職業的,夜視力好得很,這麼黑燈瞎火的地方,居然準確地分辨出了褚桓那深色的外衣上不明顯的汙跡是一大塊血跡。他低聲對身後的同伴說了句什麼。
就在這時,褚桓腳下忽然踉蹌了一下,他終於再也撐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迷濛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託了他一下,褚桓最後的餘光瞥見了一把長髮。
夜色中,傳來一股悠遠而渺茫的桂花香。
7、現世
褚桓醒過來的時候沒有動,也沒有改變呼吸的頻率,他本能地先展開五感去揣摩周圍的環境,後來回過神來,又覺得沒什麼必要,他發現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越發嚴重了些,這是太把自己當回事的先兆,不好,得及時打住。
同時,褚桓後知後覺地感到了身體的難受。
他應該是發過燒,乏力得很,一身傷口,也分不出是哪疼,反正哪都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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