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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的喧囂沸騰起來。所有人選了近乎一模一樣的動作,提起手邊的酒罈,仰頭資意痛飲。
明明此刻周遭的聲音是那般響亮,烈熠竟像是什麼也聽不見。明明空氣中的酒香是那般醉人,烈熠竟像是什麼也聞不見。明明夜幕下的星子是那般閃亮,烈熠竟像是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唯一的念頭在心中盤亙——
他違背了許諾。
違背了曾經向灩昊汵作下的……今生再不沾酒的許諾。
承繼自天下第一美人的血脈,那一張臉從未像今日這般美麗,近乎迷茫的美麗。或許是酒液的潤澤,或許是星光的照耀,亦或許兩者皆有,烈熠的肌—膚之上泛出堪比珍珠的柔光。分明真切的存在於此地,但又更像是隨時會羽化歸去。
唯獨剩下的真實就是眼角的痣,隨時會化作淚滴,墜落在地。
在場大半的人都幹了手邊的酒罈,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烈熠那樣的酒量,不少人醉的更加厲害。而喝醉之後的直接結果,就是更加放肆。甚至沒人注意到烈熠的異樣,許多人圍了上來,想要與平日裡不敢輕易接近的皇上碰杯。其中有幾名將領,更多的則是軍階最低等計程車兵。
烈熠來者不拒,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究竟扔了多少空酒罈。在任何物資都極端匱乏的戰爭時期只有酒水最為充足,少去了欽酒狂歡的理由,這種毫無用處的東西就被囤積下來。
“一統七界!一統江山!一統天下!”士兵們瘋狂的喊著。前方只剩下汐藍,僅有的敵人,汐藍。只有一步之遙,誰也不會再懷疑其實現的可能。
烈熠再一次喝乾了酒罈,澆透了一身徹骨清醒。
第十一卷 第六章——白月如沙
桑柘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才會晃到營地之中,早在聽見景卉解了禁酒令之後,他就應該躲起來。或者乾脆逃走,能逃多遠能逃多遠。可就是因為聽見了那邊的熱鬧,忍不住心頭的好奇,終究還是來了。
這一下,他算是徹底相信了一件事——醉鬼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群人。
枉他們平常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桑先生”,如今倒好,一個二個就跟餓狼一樣將他團團圍在中間。也不管他喝不喝的下,烈酒就這麼不斷的灌了下來。
到了後來,桑柘決定連自己神醫的尊嚴也不要了,連聲向著周邊告饒。“各位就放我一馬罷。我只是區區一介文人,只是文人!”這也不算說謊,醫者本就是文人的一種,而且桑柘本來也不具備什麼武功。精精瘦瘦的身體,哪裡經的起這麼灌?
“桑先生說什麼呢?”虧的這一位還能將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來,張口之間一股子酒氣噴在桑柘臉上,幾乎要將他燻暈過去。“你救了兄弟們,大夥兒感激你!”
斷斷續續之間,意思倒也表達的明白。桑柘以軍醫的身份留在焰赤軍中,自然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單是西巖山一事,由他保住的性命就難以計數。倘若不是桑柘盡心竭力,只怕眾人最終也等不到桃花瘴的解藥。想要感激桑柘的人越來越多,沒過多久他的周圍就已經是水洩不通。
隨即又不被硬逼著喝下多少,之前服用的解酒藥再也無力發揮作用。迷迷糊糊之間,桑柘隱約聽見有人在問,“皇上呢?怎麼不在了?明明剛剛還在這裡的。”
好不容易得以親近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個清冷的人露出如此豪邁的一面,誰也不願意就這麼輕易讓其離去。剛才眾人集中精力對付桑柘之際,沒想到烈熠就這麼不見跨影。誰也沒有留意到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打了個激靈,桑柘硬是逼著自己清醒幾分,想起了此來的另一個目的。“你們就別找皇上了,他一個人,哪裡架得住你們這麼多人灌酒啊?”一邊說著一邊暗道命苦,烈熠不來,他這個可憐的醫師就只能繼續充當眾人攻擊的物件。不僅要替人治病,還要替人擋酒,當神醫當到他這個份上的,古往今來絕沒有第二個了。
但是桑柘清楚,即便他不是神醫也一樣清楚,烈熠,真的不能再沾半滴烈酒了。
不能再飲酒的人,手邊依舊放著酒罈。叮叮咣咣的響聲表明,其中剩下的液體最多還有一半。
坐於高坡上方,也不知是酒意上湧朦朧了醉眼,還是月光真的能夠染白一切,燕支花不再殷紅似血,至少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是白茫茫的一片。“像不像月白灘?”烈熠問身邊的人。
白月如沙,沙似雪。
“皇——”赫連遠遙甫一開口,剩餘的聲音都不由悉數吞下。只因迎上一雙幽深的眼眸,廣闊如海,足以淹沒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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