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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聞言笑開了,“這酒本就是為你帶的,你要是不喝,我一個人獨飲也沒甚意思。”
“是麼,”他卻又端起那杯酒在眼睛細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唇角上揚,冷笑著連杯帶酒砸到地上。
酒香四溢,確實是好酒。
他見狀卻沒什麼反應,仍舊是那麼坐著,右手捏著的酒杯靠在唇邊,杯裡的酒還未飲盡,他就那麼笑著看著他。
“蘇愉,”他冷冷地道,面色慘白,“你把我當什麼!”
他不答,只是仍帶著笑仰頭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乾,才幽幽的反問:“我把你當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麼……小樓,我以為你明白。”
他才想反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動彈不得,只得瞪大了眼睛憤憤的看著蘇愉。
“那酒裡什麼都沒放,只是一般的酒罷了,”他長長嘆了口氣,而後自袖間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苦笑著對他說:“小樓,對不起。”
蘇愉一手環過他的肩,緊緊的摟住他,歪著頭靠在他肩上:“對不起……”
他卻只能那麼愣愣的坐著,瞪大了眼看著他湊近,貼上他的唇……那個吻的感覺他到現在還記得。
綿長,絕望,伴著唇齒間奇異的香。
奈何橋頭的孟婆胭脂有一種湯,不管是人是鬼是神是妖,只要喝了,就會忘記一切。
不管記憶有多麼深刻,都會忘記。
但是這樣的孟婆湯只有一瓶,胭脂把它給了蘇愉。
他聽見他在他耳邊說,忘了我。
是啊,是該忘了好。
只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要忘記一個人會那麼痛,痛的撕心裂肺。
忘……什麼叫忘?心上一個亡字,死了心才會忘。
小樓終究還是忘了,他的心,死了。
“世間痴愛情事糾葛多不勝數,你這也不過是其中一樁。”曾經有人這麼說過,所以,沒什麼……
你要我忘,那便忘了吧。
從此空落落流連冥府數百年,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沒有。
旁人告訴他說,你是祁樓。於是知道了,我是祁樓。
孑然一身,只有一個名字和一棟古舊的雕花木頭房子。
歲月蹉跎,不知把多少人的面孔磨蝕侵損的連自己都辨認不清。
你是誰?
我是小樓。
還有呢?
沒有了。
他是小樓,只是小樓,空落落的,冷冰冰的,行動間帶著一身寒氣,被抽掉記憶後剩下的一個空殼子。
偶爾醉了酒,會去坐在奈何橋頭,看著胭脂守著攤子給過橋的人喝孟破湯。
為什麼要守在奈何橋?
等一個人。
等的是誰呢?
不知道。
胭脂說不知道自己等的是誰,小樓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來了,黑色的短髮,一身衣服亂七八糟的,臉上帶著笑。
心裡頭有根弦被撥動了。
原來有些人有些事,怎麼都沒法兒忘的。­;
無題
“吱呀——”
何復之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小樓原本伏在書案上,聽見聲響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向他:“你來了。”
“凌月有訊息了。”何復之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哦,”小樓隨口應了聲,指尖在空氣中輕輕一劃,桌上的油燈便亮了起來,“天界怎麼說?”
何復之抬腳走進房裡,找了張凳子端端正正的坐下,幽幽道:“據說是為天帝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沒心思理這檔子事。”
“哼,”小樓冷笑道,“那乾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惹出事情了就淨往旁人那推。”
“沒辦法。”何復之皺了皺眉,“此外,先前冥府派出去的小鬼傳回訊息說在凡間看到了玉藥兒。”
“他?”小樓也不禁斂起了眉頭,“他怎麼在這時候出來了?”
“總之近來這些事是跟他脫不了干係的了。”
“要真是他,呵,”小樓嘆了口氣,“你說有誰治得了他……”忽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問道:“灩君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逃了,”何復之像是不甚在意,隨手拿了本書翻開看看,繼續道:“拿走了鑰匙,還放走地獄裡數十個惡鬼,現下白司棋已經安排人手前去搜捕,灩君是沒找到,倒是讓他們給找著季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