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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途。
也不知這小雙把自己的情敵生吞入腹時有幾分快意,只是因為嫉恨便這麼遷怒他人接連害死七八個無辜女子,這樣的罪行無論如何也饒恕不得。
黑白世界
估摸著是嫌麻煩,小樓發出冥司特有的傳令符通知陸瘦子和胖子兩人過來善後。
蘇愉因為先前強拒那小雙的定身法術遭了不少的罪,眼下剛緩過勁來忙不迭的叫人去端了盆水來把那滿面的胭脂水粉洗淨了,又把頭上那些繁亂的釵子簪花一併取了下來扔到地上,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再補上幾腳解氣似的。
蘇愉原本一腦袋短髮,現下的肉身卻有著一頭飄逸的如墨長髮,他瞧著厭煩的很,只覺得這一腦袋毛老長老長的礙事不說,還他爺爺的孃的不行。
小樓制住豔骷小雙,問明緣由後便施法教她再無反抗之力,把她交給劉三洵另又吩咐他可以佈告城中從此再不會有先前的事發生,百姓們大可以安心過活。
豔骷不是鬼魅故不歸冥府管轄,有錯什麼的自是送回靈界去領罰,小樓只是一貫語氣冷淡的吩咐:“稍會兒會有陸忝林孟二人前來提人,只管交給他們便是。”
劉三洵此番也算是見識了,只管應是。
零零碎碎又交待一番之後,小樓才算徹底閒了下來,瞥了眼已經換回平常裝束的蘇愉,涼涼道:“你還捨不得走麼?”
“啊?”
再看看天色,原來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夜過去了,清晨的空氣夾著溼意撲面而來,說不出的清新舒服,偶爾還聽聞遠遠的傳來農家院子裡雞鳴報曉的聲音,蘇愉頓覺得先時的抑鬱情緒一掃而光,十分暢懷。
“走!怎麼不走?”蘇愉笑,這一晚上可把他煩透了。
劉三洵卻似乎有些不捨:“兩位大人,這……時候還早,不如先用早點……”
卻見那面色蒼白的近乎透明的少年公子依然冷冰冰地道:“謝劉大人好意,不必了。”
只是這幾個字,生生把人給打發了。
趁他不注意,蘇愉偷偷朝劉三洵吐吐舌頭,示意他不必介懷,小樓這人本來就這德行。
劉三洵唯有苦笑,他怎麼會不明白?
這劉三洵劉大人倒不是什麼壞人,除了在辦事情上能力有些欠缺之外,蘇愉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做個朋友也還湊合。
有個傻不隆咚的朋友也方便隨時壓榨啊,蘇愉想起自己生前的幾個朋友,一個個精明的跟要成精似的。
兩人出了府衙朱漆的大門,蘇愉依然是跟在小樓身後,隔著一步遠。
恍惚間他想著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小樓永遠在前面走,他離他一步遠,跟在他身後。
人和人之間的距離表現出來的感覺很微妙,說不出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小樓身上仍穿著先前那身大紅的喜服,蘇愉頓了頓腳步,似乎一直以來除了白色還沒見過他穿別的顏色。
似乎這人一直都像張滴了墨的紙一樣黑白分明,衣服是白的,面板是白的,只有那一頭墨黑的長髮,還有那對眼睛,黑曜石一樣。
但是小樓現在卻是穿著一身的紅。
他依然瘦,單薄的身子包裹在寬大的布料裡,倒不會顯得彆扭滑稽,反而讓人覺得異樣的和諧,蘇愉甚至有種錯覺,但那所謂的錯覺只是一閃而過,他說不上來怎麼回事。
也不曉得走了多久,蘇愉回過神來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清晨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人身上,感覺像天冷的時候窩在一床天鵝絨被子裡。
蘇愉已經很久沒這麼舒坦過了。
在冥府時,即使是在白天天也是灰濛濛的,總是籠著層怪異的陰霾,像極了凡間秋冬日裡那種乾冷乾冷的,吹著冷風的鬼天氣,天總是會被一層又一層的灰色的雲層隔住,陰沉沉的一片,壓的人像要喘不過氣來——別指望這種鬼地方會出現太陽。
這真不是笑話,而是一個噩夢。
連帶著冥府裡一切的風景也會變成灰白色,似乎是這樣的,像極了一張殘舊的黑白相片,裡頭綻放著大大片大片紅色的彼岸花,這就是白天的冥府——似乎是除去灰白外唯一剩下的顏色,紅的灼人眼球,就像誰不慎滴落到照片上的血液。
但是現在不一樣,蘇愉站在陽光底下,放眼望去是各種各樣的顏色,有各色的花草,山水,頭髮會被陽光烤的暖暖的,蘇愉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做為一個人活著的感覺。然而很快他就悲哀的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開始緬懷做為人活著的日子了,或者說是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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