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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終究是亡魂,終是要投入往生輪迴之中。”
蘇愉聽了卻更是咬牙切齒:老子寧願沒了意識!
走近了攤子才發現那所謂的孟婆其實相當年輕,看面貌也不過二十來歲,模樣還挺精緻,只是她披著黑色斗篷,長長的髮絲垂下亦遮去了大半邊臉,不近些看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孟婆遞給他一個瓷碗,裡頭那澄澈透明泛著香的,自然就是那能使人遺忘一切塵世種種的孟婆湯——也叫忘情水。
忘情,忘情,喝了這泛著香的湯,就真的能遺忘俗世諸多紛擾糾葛了?蘇愉並不信。然而現在也由不得他不信。
蘇愉接過那碗湯,卻沒有喝,只是盯著那碗發呆。
白司棋見狀只得暗自搖了搖頭,也不迫他,反正後面排隊的那些個亡魂多都沒什麼意識的,也不會叫囂著吵鬧,看這蘇愉依舊一臉不敢置信,也就由著他去了——讓他心情平復一下也沒什麼大礙的,於是便自顧同那孟婆攀談起來。
“無常司司棋大人今兒個不是休假麼?怎還……嗯?”言下之意司棋自是明白。蘇愉自顧自的發呆,並不理會二人……二鬼的談話。
司棋聞言靠在孟婆的攤子上搖搖扇子嘆道:“這不那些個小鬼頭的翫忽職首麼,有個漏了網的白痴亡魂在鬼門關外沒頭沒腦的瞎遊蕩,恰逢我這帶薪休假的無常司長令史路過,秉乘著一切為冥司服務的宗旨——我就順道把他給帶過來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平日裡忙慣了突然來個假期什麼也不幹,怪彆扭的……”
孟婆翻了個白眼:“別裝著一副一天生勞碌命的樣兒!”
“難道不是麼?”司棋裝模作樣地哎哎嘆氣,“為了冥府裡那幫混蛋,我可是把什麼都奉獻了!”
“呸!你那嘴說的,人冥主大人要求你那麼做了麼?”孟婆鄙夷的啐了口唾沫。
司棋聞言抬眼看了她一眼,懶懶的道:“說的是。就是我白司棋天生的骨子裡犯賤……哎……”
孟婆聽了不再搭話,只是微不可聞的嘆氣,過了許久才指著仍在發呆的蘇愉道:“以後可把得你那些個小兵小將的調|教好了,像他這樣的事,多出幾次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嗯,知道。”司棋難得乖乖的聽從教導,斜眼瞟瞟蘇愉,只得在心裡大嘆:這蘇愉十有八九是個榆木腦袋,怎就那麼不開竅呢?
奈何忘川
人死都死了還計較那些生前種種做什麼?何不一口飲下那孟婆湯,將前塵往事一併拋開來的乾淨乾脆?世人多是如此,實在憑添太多無謂煩擾。
“喂,白司棋……”正思慮著,耳邊卻傳來蘇愉那清清脆脆的乾淨嗓音。
“幹嘛?”想不通這傢伙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話說。
“……在我喝孟婆湯重新投胎之前,你能不能先讓我搞清楚我是怎麼死的?”
“……”蘇愉見司棋不言語還道是他不肯答應,忙又道:“我說你們地府就不能人性化一點麼?這是我這個可憐的亡魂最後的願望,如果無法達成我一定不能安心轉世……況且我這麼莫明其妙的你就告訴我我死了——是個人都沒辦法接受‘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種窩囊事,實話說,忒他媽憋屈了!”
活著的時候經常有人唬他或說他也常用這麼一句話唬別人:“小心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見——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這實在有夠讓人無法接受的一件悲催事兒。
“可以。”
冥府裡來來去去的亡魂中像蘇愉這樣還帶著思想的雖不多卻也不是極少,否則要都是那些到了冥府便失了意識思想的魂魄,那冥府的望鄉臺又做作何用?
沿著奈何橋頭前的小道一路往上游走,便會見到一處懸崖,崖上有涼亭,亭外有一巨大石臺子。
那崖便是望鄉崖,崖上的,就是望鄉亭和望鄉臺了。
蘇愉沒想到,那些傳說中的東西,在冥府中竟都是確實存在的。
司棋在前頭領路,帶著他上了望鄉崖,只是他手腕上的銀色鐐銬依然沒除去。
“這是規矩。”司棋道,“先前讓你沒有束縛讓你自由走了那麼長一段路,我也算是夠意思了。”
蘇愉想了想,覺得這情形就像賈寶玉跟著警幻仙子游太虛幻境似的……末了又啐道:“呸,就算我是賈寶玉那白鬼也不是仙姑!”
司棋聽力只回頭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
望鄉崖名為望鄉,自然是因為亡魂在望鄉崖上望見自己人世中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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