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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慢悠悠踱過來,旁聽他二人對話,她與晉息心統共就只見過幾次面,這個並不熟識的小和尚卻每次都給她留下特別的印象。
這種令人深刻的印象並不僅僅在於太子知曉陸子疏對晉息心的情意,還在於每與晉息心打照面,便會察覺出他身上潛藏的一股力量,不是咄咄逼人,也不是張揚跋扈,而是仿若靜水流深,沈沈的蓄勢待發。
以女子的細緻直覺,她總覺得這個叫晉息心的,將來只怕會變化成另外一番與如今截然不同的模樣。
那廂陸子疏的問話已細緻入微到了──“你用過早膳沒?”
簡直像晉息心的孃親,又像他剛過門的新嫁娘。
太子不無嫉妒的想,她也希望日日這般同陸子疏問話。
晉息心搖了搖頭,陸子疏便微微撇了撇嘴,訓了他一頓譬如只修禪不注重身體,又不是在辟穀,哪日要餓到爬不起來,念不動經敲不穩木魚了才好,看誰來照顧他。
晉息心無奈,喊了聲子疏,陸子疏停了停,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又訓他這個鮮少出門的和尚竟然還敢獨自一人在偌大京城胡亂瞎走,仔細著找不到回府的路,累他陸府家丁大費周章的滿城翻找。
晉息心愈發無奈,又喊了聲子疏,道子疏我們回去吧。
陸子疏睨了他一眼,這才放過他。
太子笑道:“子疏,宮裡有備好的早膳,你和息心師父同本宮一道回去罷。”
陸子疏道:“明日犒賞邊關將士,宮中須殿下煩心的事由尚有許多,子疏不便打擾,暫且先行告退。稍後子疏會讓襲煙進宮,服侍太子殿下,太子若有任何吩咐,儘管囑咐給襲煙,子疏定效犬馬之勞。”
他兩人方才已在大相國寺中議定明日之事,太子亦找不到旁的理由繼續強留陸子疏,只好模糊應了聲,轉身自往車輦上去了。陸子疏和晉息心恭送了太子車輦消失在視線中,子疏便拉著那看起來還有些怔忡的小和尚往軟轎內走去,想要和他一同乘轎。
晉息心卻退後一步,執拗的搖頭。
“你又不肯同我乘轎?”陸子疏秀眉一皺,不悅道,“大相國寺離王府有好幾百裡,步行回去要花多少工夫,你耐煩走,我可不願費那個勁!”
晉息心卻低頭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不發一語。肉眼無法看見的某處,隱約佛氣似青藤纏繞,方才那鶴髮長眉的老僧一席難以參透的言論,亦盤根錯節長在了他心底。
他開始懷疑那個總在夢境中,用不起波瀾的冷淡語聲唸誦佛語的佛者會否是自己前世;那麼那個看不清廬山真面目的深紫色人影,那條華麗豔美的上古神龍,他會不會,他會不會是……
陸子疏在荒嶺野店中訴說遠古時期曾經有條紫龍,不顧世俗偏見不顧禮樂倫常愛了一名冷情寡義的佛門子弟;陸子疏月圓之夜散發甜膩幽香,發燙的柔軟身軀,意亂情迷凝視他的模樣,陸子疏對他低低重複“我喜歡你”……
陸子疏他……
子疏他……
“晉息心!”
猛然驚醒,他抬眼望著餘怒未消的人,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道:“子疏,我問你,若是──”
他尚未來得及把心中疑慮問出,一陣馬蹄聲響,絕塵而來一騎駿馬,馬上侍衛翻身而下,朝著陸子疏俯身拜道:“世子,夫人急囑小的迎世子回府,請世子即刻動身。”
陸子疏微愕,他有幾日未歸王府,難道府中發生事故?
父王身為駐邊將領,明日也是受封大將之一,腳程再快也要今夜方能抵京,府中只有陸吟櫻和陸蝶兩位女眷。
顧不上再同晉息心賭氣,陸子疏返身入了軟轎,急急向陸王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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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府門,未見著絲毫劍拔弩張的氣息,反倒是陸吟櫻聽下人通報兒子歸來了,喜滋滋的在中廳就迎了出來,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疏兒,你總算回來了,幾日不見,額娘還真擔心太子殿下要留你到何時方放人。”她笑盈盈道,“所以額娘特意差人去請,想著殿下再不甘願,至少也要看在額娘面子上差你回府。”
陸子疏看了看他孃親的臉色,沒有猜想之中的憂色,心先放下一大半。又看見她分明是喜色居多,不由微微顰眉,有了不那麼妙的預感。
“額娘何事如此喜悅?”
陸蝶也跟著陸吟櫻在一旁摻和,眼角看見晉息心剛剛進得府門,故意搶在陸吟櫻前頭,大聲說給那後到的人聽:“疏兒有所不知,櫻姐姐一直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