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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墨腳步虛浮,大量的鮮血流失讓他看上去臉色蒼白,唇也微微泛紫。視線有些昏沉,他努力運作起剛才因劇烈刺激渙散的仙力,平復著自己的傷勢。
崇荊那邊不容樂觀,鎖妖塔裡逃出來的妖魔雖然受了魍魎的命令不敢靠近自己,但崇荊可就不一定了,一個修為高的仙人對他們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出獄後的大補,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群起而攻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魍魎意。
本來以崇荊的修為一兩隻妖不在話下,可如此數量的一群妖魔,縱是花子墨也覺得吃力。
明知自己有傷在身,花子墨卻硬是扛著放出一個大規模的仙咒,硬劈出一條路艱難地來到崇荊身邊,剛止住的血卻滴滴嗒嗒了一路未曾停下。
“你幹嘛衝過來,怎麼傷成這樣!”長時間地砍殺這些數不盡的妖物,崇荊同樣筋疲力盡,聲嘶力竭,但看見花子墨如此這般,陡然間紅透了眼,語氣心疼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小傷,以前又不是沒有過。”花子墨貼上他的背,與他並肩作戰,佩刀卻換到了不常用的左手上,如不是觀察細微,幾乎看不見他沿著右手中指一滴一滴滑落的鮮血和顫抖的手掌。但無論怎麼說,他都該慶幸魍魎擊中的是他的右胸,才得以保全一命。
以前的確也受過傷,但穿胸而過卻是隻有一次,而且當時敵人付出的代價卻是當場斃命。但以前,再難的時候,崇荊也未叫過一聲,所以他恐懼得慌了神,才讓魍魎得手的如此輕易。
“你有沒有受傷?”花子墨看到他完好無損之後鬆了口氣卻還是擔心得再三追問。
“我只是……剛才那隻妖怪善用幻術,我看見你滿身是血的,我以為是真的……”崇荊背對著他,所以花子墨看不見表情,但是他慌亂的眼神,還有那頻繁眨眼來藉以躲閃的不安卻是被旁人盡收眼底,饒有興味的看著他是怎樣使勁心機把花子墨騙回他自己身邊。
花子墨嘆氣,不疑有他。能讓崇荊如此失控的恐怕也只有這個原因了,就如同他剛才一模一樣。
妖怪們沒有因為花子墨的加入有所懼怕,相反,魍魎的沉默讓他們覺得,這是一種默許,默許他們只要殺了花子墨同樣能讓他變成自己的食物,這讓他們無比興奮。
“還能撐多久?”花子墨砍斷一隻妖怪的胳膊,貼在崇荊耳邊問,呼吸裡的熱氣卻已經沒有多少了,妖怪們車輪般的轟炸下他也快到極限了。
“按理說天兵應該快到了,再等等!” 崇荊也急了,如此下去,別說魍魎了,單是這些妖,就能治他們於死地。
食物的誘人味道終於魍魎看上去也沒有之前那樣興致缺缺,他一直在等,等著他的獵物流盡最後一滴血,但他比自己預想的能扛多了,這樣的傷還能經得住車輪戰,所以魍魎不得不在事情更加麻煩之前出手。
僵硬的鐵鏈在他手中竟如同鞭子一般靈活,一掃而過之後,不光花子墨和崇荊,連妖怪們也被波及了一片。
那帶著妖力的鐵鏈震懾非同尋常妖魔可比,弱一點的妖魔更是直接魂飛魄散。花子墨雖有防備,但有傷在身很難完全躲閃掉,且魍魎這一鞭目標本就是他,重擊之下撞上身後的冰塊,裹著寒冰的巨大岩石以他為中心完全碎裂,花子墨頹然倒地咳出數聲。
“啊,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可以跟我玩玩,現在看上去也不過爾爾嘛!”魍魎鬼臉上的皮肉糾纏著,原本那條裂縫居然快速地生長回來,終於平整的醜陋臉頰好不猖狂得意,“現在,遊戲結束,我來實現承諾,毀了你。”
漫天的暴雪似乎在這一刻受到了鼓舞,瘋狂肆虐著每一個人,卻在隱隱飛雪間,天空好像漏了縫,不知是金色還是白色滲透了進來,然後扭曲,變成墨色的混沌,黑壓壓的蓋住了頭頂的天空。
花子墨剛在一撞之下好巧不巧磕在了後腦,視線猛然一黑,耳朵卻如同轟雷陣陣,在能視物的瞬間,魍魎的妖力卻已經罩下來。
一眨眼的時間,花子墨錯過了所有的反擊和防備,也是一眨眼的時間,他第一次領悟到了什麼叫做“無力迴天”。
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花子墨竟覺得從沒有這麼平靜過,或許他可以掙扎一下,做出最好或是最後一擊,無論結局如何。
但是出奇的,今日所有的失敗,所有的不利,竟讓他只想聽天由命一回,腦中早已盤算出所有可能的結局,縱他拼死,也不過毀了整個北地,毀了所有的妖魔,甚至崇荊也要陪他同歸於盡,剩下魍魎最多重傷,但人間怕是免不了一場大亂,相較之下,他更願意安安靜靜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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