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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餘之人?”秦向安重複著他的話,若有所思,而後從櫃子裡取出一個模樣精緻的瓷瓶,遞給那名弟子:“這是上好的金瘡藥,當年我贏得武狀元之時承蒙皇上賞賜的,你把它帶去給李平雲塗上吧。”李平雲就是今晚捱了一百鞭子之人。
“這……”青衣弟子一聽這藥大有來歷,原欲接過瓶子的手一頓,有些猶豫。
秦向安拉過他的手,沒有絲毫留戀,把瓶子往裡面一塞:“拿好。”
青衣弟子立刻躬身抱拳,感激道:“那弟子就替平雲謝過秦大人。”
秦向安扶他起來,搖了搖頭,道:“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是。”
透過雕花的窗戶,秦向安獨自仰頭望著夜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朦朦朧朧。起初他只覺得眼熟,如若這人並非魂祭弟子,那他又該是誰,潛入凝雲宮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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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如同水洗過一般,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畫裡雲朗風清。魂祭殿的弟子們一早就聚集起來練習法術,他們手中的木劍齊齊揮舞,在陽光下劃出好看的弧度。
夜殘的寢宮裡,那張巨型床鋪擺得顯眼,垂下來的深紫色布幔,輕輕擺動,搖曳著波光,床簾深處,躺在床上的人動了動。
身體很輕,很軟,肌膚所觸之處皆如絲綢般光滑柔順,彷彿置身於鵝毛之上,飄飄悠悠。
花解元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舒適的床了,不像自家的木頭板子,又挺又硬,咯得腰板好不痠痛。這麼想著,他突然睜開眼,陌生的環境提著醒他昨夜發生的一切。
他趕忙往薄被下一摸,還好,衣服還在,總算是鬆了口氣。隨機又責怪自己大驚小怪,五年過去,他還是摸不透夜殘這個人。
花解元坐起身,掀開簾子,屋裡並沒有人。映入眼簾的,是一扇紫竹屏風,一張小几,上頭擱了把焦尾琴,夜殘每日梳妝的案几旁,除了掛衣的架子,更多了面與人同高的鏡子,倒是這屋裡頭這些年以來最大的變化。
細細聞著,不知在哪裡燃了曼陀羅的香料,幽幽的香味瀰漫在屋中,和昨晚夜殘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有幾分相似,不知是不是常年焚香染上的。
換上床下的鞋,花解元起身,緩緩走向那面鏡子,鏡中之人,披散著頭髮,一身素衣,也一點點靠近。
雖然休息了一宿,接連幾日積累的疲憊消了大半,但渾身上下依舊使不上多大力氣,腿腳行走之間不免綿軟。
望著鏡子的倒影,花解元摸上自己的臉,昨日的妝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洗得乾乾淨淨,露出原本容貌,較之五年前,少了分青澀,多了點成熟,其餘的,除了個頭見長了幾分,倒也變化不大,怪不得夜殘能認出自己來,不過他人呢?
說曹操曹操到,一陣刺眼的光過後,門被開啟又關上,夜殘竟親自端著早膳過來了。
看著花解元背對著他卻不惱,拿起架子上掛著的外衫走過去替他搭上:“我的寢宮不比旁處,寒氣重些,早晚記得披上衣服。”
花解元難得沒有拒絕夜殘的好意,他知道,這寢宮打從建好溫度就沒變過,外界的春夏秋冬似乎都與它無緣,也難得夜殘居然喜歡這種屋子,他那性子和這屋子可是一點也不搭。
夜殘不是不知道花解元在想些什麼,只是和花解元相比,他並不心急,施好碗筷,又替花解元拉好椅子,才回頭看他: “過來用膳吧。”
見花解元站在原地久久未動,遂又道:“不吃完飯,我是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我想你該曉得這一點。”
夜殘就是這樣,總愛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強迫於人。
花解元只好坐進他拉開的椅子,而夜殘微笑著坐在了他對面。
剛坐穩,一個餃子就被夾進了花解元碗裡: “嚐嚐看,水晶蝦仁餃。”
就算再討厭夜殘,花解元也絕對不會跟食物過不去。自從上次他回去以後,從第一粒種子種下地,再到開花結果,這裡面付出的辛勞和汗水,讓他知道食物的來之不易。
而這一切,到了夜殘眼裡似乎變成了一種接受,花花他好像沒有從前那麼抗拒自己了。這樣的想法讓夜殘很高興,他將面前的粥連忙也推過去,兩人一個默默地吃著,一個靜靜地看著。
擦拭過嘴角之後,花解元終於可以正視夜殘了:“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吧。”
夜殘恢復他一貫放浪不羈的姿態,挑眉含笑道:“真是的,什麼問題要我可愛花花心心念唸到現在?”